“若雲!”
金勝財頭皮發麻的低聲喝道。
如果說先前他對於蔣守成的印象,是位高權重且貪婪的話。
那麼從對方針對謝遠的手段來看,絕對是心臟手狠的那一類人。
身處這個位置,卻絲毫不顧及顏麵的使出這種下三濫計策,絕非常人所能為。
然而最令人畏懼的則是蔣守成並未大張旗鼓,封鎖樓梯的人,也是他的手下占據了絕大多數。
對方僅僅隻派了個不起眼的秘書和楊正雲露麵,從根本上杜絕了這件事在自己的圈子中擴散。
謝恒手底下的人,反而會去宣揚和胡亂猜測其中隱情。
單純就是逼著你下場參與,不來就坐實謝遠的罪名,來就是事情暴露意圖包庇。
這樣的事可一不可再,謝恒總不能也去找蔣守成的家人栽贓陷害吧?
故而在看穿蔣守成一係列的計劃和陽謀後,金勝財對其的敬畏已達到了頂峰。
女兒這個時候跳出來替他打抱不平,固然不免動容,
可更多的仍是擔憂。
蔣守成目光在場中眾人臉上流轉了一圈,由於田康還在包廂中鉗製曹誌峰的緣故,
身邊隻剩下楊正雲和金家父女,以及從頭到尾不發一言的劉園。
他很快將眾人的表情儘收眼底,旋即伸出手在金若雲臉蛋上摸了一把,
用手指揉搓著粘連在指尖上的粉底。
“好好一個姑娘,讓你培養的這麼叛逆。”
“這麼重的粉底和妝,看著有些令人不適。”
躲避不及被摸了一下臉的金若雲,驚恐的往後退了一步。
聽到這話頓時有些氣急敗壞:“我叛不叛逆化什麼妝,和你有什麼關係?!”
金勝財伸手去捂她的嘴巴,卻已然來不及。
蔣守成玩味一笑,無視了金若雲眼中噴薄的怒火,泰然的看著金勝財。
“金總,我這人沒什麼太大的愛好,就喜歡管教性格有問題的孩子。”
“我看你這女兒再不好好教導教導,大概就沒什麼矯正的機會了。”
“趁著現在還有救,不如送去我那兒,讓我想法子替你好好管教一番如何?”
蔣守成聲音平淡,仿若一個愛管閒事的鄰家大叔。
金若雲沒來由心頭一陣寒意湧起,又被憤怒掩蓋:“你有什麼資格管教我?!”
金勝財若無其事的握住她手腕,稍稍往前站了一步,
滿臉賠笑:“蔣總,她剛才那些話純粹就是胡言亂語,絕對無心冒犯您。”
“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從小舍不得打舍不得罵,叛逆就叛逆點吧。”
“隻要心性還過得去,我覺得也不是什麼大問題,現在這社會,哪有孩子不淘氣,您說對不對?”
他臉上一直維持著笑容,卻又分毫未曾退讓。
蔣守成臉上也隨之浮現出笑意,少頃後緩慢地搖了搖頭。
“我覺得不對。”
“金老板幫了我這麼大忙,替你管教管教女兒,是應有之義。”
金勝財不禁歎了口氣,咳嗽幾聲之後,旁邊的屋子裡走出幾個人站在他身側,
目光不善的盯著蔣守成。
“蔣總,您接下來還要和謝執政過招,有什麼吩咐我唯您馬首是瞻。”
“若雲隻是個孩子,您和她計較未免有失身份,嚇唬嚇唬也就得了,您覺得如何?”
金勝財眼中有遲疑,可當感受到女兒手上的溫度時,眼神便堅定起來。
“不如何。”蔣守成依舊搖了搖頭。
金若雲看著他這副目中無人的模樣,恨不得一腳踹翻這個家夥。
奈何察覺到父親手上傳來的輕微顫動,還是壓下了心中衝動。
她想不明白,為什麼父親不直接和對方撕破臉,大不了把謝遠交還謝家,
再反咬蔣守成一口,和謝執政認錯賠罪,總不會比現在的情況更差。
令她未曾想到的是,一向善於權衡利弊的父親,在蔣守成再度搖頭後,一時沉默下來。
片刻之後,竟冷著臉沉聲道。
“蔣總,你連這丁點顏麵都不給,教我如何替你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