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剛才在門口的時候，都讓我進來了呀。”
老付皺著眉頭，語氣裡帶著明顯的不解和委屈，手指微微向內收緊。
“怎麼現在還要檢查呢？”
他聲音壓低了一些，眼神掃過站在一旁的小武，又迅速移開，像是怕被看出更多情緒。
“我從來沒聽說咱們工廠上班還要檢查兩三次的呀。”
他一邊說著，一邊不自覺地把工作服的下擺捋平，動作有些急促。
“你們是不是還想搜身啊？”
這句話她說得格外輕，卻字字清晰，帶著一股難以忽視的抗拒和警惕。
“是看我年紀大了，要退休了，欺負我嗎？”
老付終於抬起頭，目光直直望向小武，那眼神裡有不滿，有無奈，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老付突然間發火了，但是聲音還是控製得很好。
她一隻手扶住旁邊的物料架，像是借一點力，也像是穩住自己。
表達出了自己生氣的態度，卻也不想引來更多人。
她深知在這樣的場合，情緒太過外露反而對自己不利。
“付師傅，你太敏感了，這隻是例行檢查。”
小武語氣平穩，臉上看不出什麼波動，隻是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她。
“沒有要針對你的意思。”
他一邊說，一邊微微向前半步，姿態依舊禮貌卻不容退讓。
小武看著現在這老婦的樣子，更加確定易不凡的懷疑是有理由的。
她越是強調年紀、委屈，越是刻意控製情緒，就越顯得有些不自然。
那他就更加不能隨便放這個人離開了。
“例行檢查？”
“哼，這明明就是在欺負人。”
“這班老子還不上了，行了吧！”
老付冷哼一聲，直接轉身就朝著大門的方向去了。
隻是，剛走出去三步就被小武再次攔下。
“怎麼，不讓我進去上班，還不讓我走啊？”
“我回去照顧我婆娘不信嗎？”
老付瞪著小武，聲音提高了八度，臉上的肌肉繃得緊緊的。
表情有些複雜。
好像是很生氣，但是，眼底還有幾絲看不出來的驚恐和無奈，仿佛在擔心什麼更深的東西。
小武依舊那副平靜的樣子，甚至嘴角還微微上揚。
“當然可以。”
“隻是，你這還沒上班就走，不用請假嗎？”
“不然會被當成是曠工的。”
小武還是保持著自己的微笑，然後慢條斯理地補充道：“付師傅，我也是按規矩辦事，你彆讓我難做。”
“要不你先去簽個到，再跟車間主任說一聲？”
老付一聽，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吼道：“規矩？你們這規矩就是針對我！我告訴你，今天誰也彆想攔我！”
說著，他猛地一甩胳膊，又想往前走，但小武穩穩地擋在了前麵。
周圍幾個人偷偷往這邊瞄，但沒人敢插嘴。
老付的心跳得厲害，他知道不能在這裡久留的。
“要你管！”
“讓開！”
老付幾乎是吼出來的，額角青筋暴起，眼神裡混著慌亂和執拗，一副不管不顧就要往外衝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