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丹廷,陽光灑在露澤·咖啡店外的遮陽傘上。
邵雲和阿蕾奇諾坐在傘下的位置上相對而坐,消磨著時間。
阿蕾奇諾端起麵前那杯熱氣騰騰的咖啡,輕輕吹去表麵的浮沫,然後優雅地抿了一口,對邵雲說道:“多謝你請客啊……”
邵雲拿起自己眼前的咖啡,隨意地回答道:“不用客氣,一杯咖啡錢我還是出得起的。”
阿蕾奇諾順著邵雲的話調侃道:“對啊,畢竟,你可是搶了北國銀行那麼多錢呢。”
邵雲正喝著咖啡,差點被阿蕾奇諾的話逗得差點笑出聲來,然後嗆到嗓子。
他放下杯子,看著阿蕾奇諾,開門見山地問道:“好了,言歸正傳,現在該聊聊你的好閨蜜‘克雷薇’了。”
阿蕾奇諾聽到“克雷薇”這個名字,心中不由得一顫。
聊克雷薇就會聊自己的童年,她的童年,可不是什麼愉快的回憶啊……
沉默片刻後,阿蕾奇諾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其實,我並不想談起過去的事情,但是,既然你問了,我還是回答你吧。”
雖然阿蕾奇諾並不願意提及自己的過往,但既然是邵雲的要求,她還是決定簡單地分享一下。
“事情要從哪裡說起呢?”
阿蕾奇諾沉默了一會兒,整理思緒,然後緩緩開口說道:“我原本的名字叫佩露薇利,是被前代‘仆人’庫嘉維娜收養的孤兒。”
“而克雷薇,她是庫嘉維娜的親生女兒。”
接著,阿蕾奇諾繼續講述道:“在當年的壁爐之家,表麵上,是一個溫馨祥和的地方,溫柔的‘母親’,安全的住所,優良的食物。”
“然而,這一切都是假象,長大後的孩子們被教導要相互廝殺,選出最強者成為‘王’。”
“而庫嘉維娜,她把這一切都看作是一場有趣的實驗,她對我們這些孩子的生死毫不在意。”
“我和克雷薇都看穿了庫嘉維娜的謊言,我們知道她根本不在乎我們的死活。”
“於是,我們成為了彼此唯一的朋友,在那個充滿血腥和暴力的環境中,我們互相扶持,共同麵對一切。”
“我曾經提出過一個計劃,想要刺殺庫嘉維娜,結束這場噩夢。”
“但克雷薇拒絕了,她的內心深處仍然把庫嘉維娜當作母親,儘管她知道庫嘉維娜的所作所為有多麼殘忍。”
“而且,她也清楚庫嘉維娜的實力非常強大,我們去刺殺她無異於送死。”
“為了選出那個最強的‘王’,孩子們之間展開了一場又一場的廝殺。每一次失敗,都意味著更多的折磨和痛苦。”
“克雷薇經曆了太多,她的身心都已經疲憊。她漸漸意識到,在這個地方,她唯一擁有的自由,就是選擇死亡的權利。”
“於是,在十六歲那年,克雷薇在決鬥場上主動死在了我的劍下,對她來說,這已是幸福的結局。”
說到克雷薇的死,阿蕾奇諾的語氣雖然平靜,但內心卻難以平靜。
克雷薇可是她最好的朋友啊,如今卻死在了自己的劍下,這讓她的情緒怎麼可能不出現些許波動呢?
然而,阿蕾奇諾終究是個內心強大的人,她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繼續講述接下來的故事。
隻不過,與之前講述克雷薇的長篇大論相比,接下來關於如何殺死前代仆人的事情,在阿蕾奇諾的口中變得異常簡單和簡短。
“我十七歲那年,在決鬥場上艱難地戰勝了庫嘉維娜。”
“當我動手的那一刻,所有的是非對錯都已經被我拋諸腦後。在這個殘酷的世界裡,隻有活下來的人才有資格書寫規則,這也是‘家’的規矩。”
“最後我贏了,冰之女皇寬恕了我弑母的罪孽,賜予我代表著榮譽的邪眼。從那一刻起,我獲得了‘阿蕾奇諾’這個名字,也成為了新的執行官。”
阿蕾奇諾說到這裡,稍稍停頓了一下,然後端起咖啡,輕輕地抿了一口,潤了潤自己有些乾澀的嗓子。
“這,就是我童年的故事了。”阿蕾奇諾放下咖啡杯,用一種看似輕鬆的語氣結束了她的講述。
邵雲聽完阿蕾奇諾的故事後,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評價道:“你的語氣聽起來很平淡。”
阿蕾奇諾對邵雲的評價並不在意,她釋然地點了點頭,說道:“畢竟,都過去了……”
這句話像是在對邵雲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透露出一種曆經磨難後的豁達。
阿蕾奇諾將自己的故事講完後,目光轉向邵雲,輪到他來分享了。
“好了,我的故事講完了,你的故事呢?你的童年呢?我也很好奇。”
邵雲被阿蕾奇諾的問題問得有些發愣,隨後他陷入了沉思。
他現在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誰,又怎麼能講得出自己的童年呢?
難道要講範德林德幫的故事?
思來想去,邵雲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決定說實話。
“我?我不知道……”
阿蕾奇諾見邵雲如此回答,冷哼一聲,不滿地說道:“是不知道?還是不想說啊?邵雲,你可真會占我便宜啊……”
她對邵雲的回答有些失望,覺得他在故意回避這個問題。
邵雲無奈地聳了聳肩,他真不是不想說啊,而是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是實話,我真的不清楚。”
阿蕾奇諾顯然是不信邵雲的說辭,嘲諷道:“你不知道自己是誰?這可真是太可笑了。”
邵雲不緊不慢地抬起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解釋道:“至少我現在知道,我過上了一些人夢寐以求的生活,這就足夠了,想太多對我的腦袋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