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晴望著芭芭拉那雙澄澈的藍眼睛,那叫一個感動啊。
從廟會計劃一開始,芭芭拉就忙前忙後,又是出主意又是跑斷腿,現在還偷偷訂了這麼大一尊神像,連細節都考慮得如此周全……
她喉頭動了動,忽然上前一步,雙手輕輕握住芭芭拉的手。
“謝謝你,芭芭拉。”刻晴的聲音很輕,真誠的說道:“真的……謝謝你。”
芭芭拉被她握得一愣,隨即露出個天使般柔和的笑容,金發在陽光下泛著暖光:“能看到刻晴小姐笑一笑,比什麼都好呀。”
她輕輕抽回手,從腰包裡掏出三根裹著金箔的線香,還帶著淡淡的檀香。
“我聽說說璃月有‘開光香’的說法,”芭芭拉把香遞過去,眼裡滿是期待,
“要不……刻晴小姐先拜拜?求帝君保佑廟會順順利利的?”
刻晴捏著那三根裹著金箔的線香,目光落在熱氣球上那尊二人高的神像上。
她沉默片刻,拿來火折子上引了火。
燃起的三縷青煙,帶著清苦的檀香味兒。
她對著神像,雙手將香舉過眉心,閉上眼睛,在心中祈禱道:
“求帝君在天之靈,讓這場廟會能喚醒璃月人心中的溫良。”
“願大家能記得比摩拉更重的是情義,比利益更貴的是堅守……莫要因自大失了分寸,因魯莽壞了規矩,因貪念迷了本心。”
“我刻晴,願以一生護璃月安寧。若有未儘之責,未竟之事,懇請帝君指引……”
禱詞結束,她睜開眼,將香輕輕插進神像身側的土地上。
芭芭拉站在一旁,臉上掛著純良的笑容,藍眼睛裡映著香火的微光。
可沒人察覺,那笑容之下,藏著怎樣扭曲的狂喜。
“嗬嗬……我的神明大人啊……”她在心底無聲地嘶吼,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癲狂,“您看見了嗎?連璃月的玉衡星,都在向您低頭祈禱啊!”
這尊神像確實是按岩王帝君的模樣塑造的,但裡麵卻藏著個隱秘的暗格。
暗格裡,一個玻璃瓶正泛著墨綠色的光,裡麵封存的,是被她重塑過的風神殘魂。
為的就是讓這殘魂能悄無聲息地汲取來自璃月人的信仰。
至於怕不怕被發現,拜托,這可是神像啊?誰會沒事閒的來個大檢查啊,不都應該是拜一拜嗎?
人們隻會跪拜,隻會祈禱,隻會將最虔誠的心意傾注其中。
這些信仰,終將彙入那隻玻璃瓶,滋養她的神明,讓祂在這片不屬於風的土地上,重新凝聚力量。重現世間!
一場以信仰為名的竊奪,才剛剛開始。
……
天衡山的崖邊,魈站在岩石上,目光落在下方璃沙郊的曠野,那大興土木的廟會現場。
魈的心情很複雜,在銅雀的廟宇附近舉辦廟會,會不會叨擾到他?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是自己多慮了。
銅雀一生護佑璃月先民,最盼的便是人間安穩、煙火旺盛。
若他能看見今日這般景象。想必會露出溫和的笑吧。
風裡忽然混進了些細碎的記憶。
魈望著曠野上攢動的人影,恍惚間竟覺得那不是工匠,而是歸離原上勞作的先民。
耳邊也傳來了浮舍大哥爽朗的笑、還有應達、伐難與彌怒的聲音……
那時候,他們五個還聚在一起,守著璃月的長夜……
“魈。”
一聲輕喚將他從回憶裡拽了出來。
魈猛地回頭,見鐘離不知何時已負手立在身旁,目光落在下方的廟會現場,帶著溫潤的笑意。
“覺得怎麼樣?”鐘離問道。
魈心頭一緊,連忙單膝跪地,耳尖微微發燙。
“帝君恕罪!屬下擅自離開崗位,在此逗留……”
“起來吧。”鐘離擺了擺手。“不必多禮。”
緊接著,他轉頭看向魈,問道:“降魔大聖剛才可是在追憶往事?”
魈愣了愣,隨即點頭,聲音低了些:“沒錯,順便過來看一眼銅雀……”
“銅雀性情豁達,從不嫌人間熱鬨。”鐘離望著那座小廟,語氣裡帶著懷念,“況且,他與你私交甚好。”
“廟會開幕時,我隨你一同去給他上炷香,如何?”
魈猛地抬頭,臉頰微微發燙。
他有些拘謹地低下頭,指尖無意識地攥緊了腰間的儺麵。
“這……多謝帝君。”
……
群玉閣懸浮在璃月港上空,琉璃瓦在陽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