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饒命!痛痛痛!”副將這才將捏起的嗓子放了下來,哀嚎叫喊著。
岑霄大步走向房間,已然顧不上旁的細枝末節,徑直坐在太妃椅上,倒了杯茶,一飲而儘。
片刻之後,副將將臉上的妝容卸去,高高紮起來的發髻也放了下來,悻悻走到岑霄身旁。
“今日傍晚,我便要去縣衙之中。”沈綰棠不疾不徐道。
“屆時,還請委屈一下世子,扮作我的仆從。”她抬起眼眸,卻瞧見男人仍然氣上眉梢。
岑霄轉過頭來,眸子中氤氳著一層陰鷙。
“讓本世子扮作仆從?沈姑娘當真是想得出來。”岑霄冷嗤一聲,將手中的茶盞砰的一聲拍在了桌子上。
讓一個養尊處優的世子來做仆從,卻是是委屈了些。
隻是戰場都上的了,扮作仆從這樣簡單的事情,怎就不行了呢?
沈綰棠挑了挑眉,眼眸中的試探更進一步。
瞧著兩人氣氛焦灼,副將緩緩上前來。
“沈姑娘,我家世子他不行的。”
隻是今日也不知岑霄是哪根筋搭錯了,副將剛一開口,岑霄便駁斥道“我如何不行了?”
話音落下,他驀地起身“將你的衣服挑一件給我。”
說著,又低頭掃了一眼早已被灰燼占據的衣衫,無奈撇了撇嘴。
瞧著岑霄一絲倔強模樣,沈綰棠卻也忍不住紅唇微揚。
隻是當下便覺得心中一痛,她瞬間蹙起眉頭,垂下眼眸——
沈綰棠,你難道還想要岑霄重蹈覆轍嗎?
收起你對他的心意,如今,你們隻是盟友而已。
一絲落寞從沈綰棠的眸子中劃過,她認命了。
夕陽西下,西邊像是被燒紅了一般。
沈綰棠收拾片刻,將客棧的房間退掉,而後便與兩人向城外走去。
在城外轉了個彎,又將提前準備好的流蘇那些掛件掛在馬車上。
好歹也是縣令口中的那位京城大官,總不至於失了體麵。
馬車搖搖晃晃向前走著,沈綰棠心中早已謀劃好了一切。
終於,又到了茉縣城門。
守城的衙役將馬車攔了下來,瞧了瞧馬車,心中若有所思。
“來者何人?”衙役高聲呼道。
副將淡然一笑,挑了挑眉道“我們從京城而來。”
京城……
話音落下,城門口的眾人瞬間警惕起來,探究的目光彙聚在了馬車上,也好奇著馬車中的人到底是誰。
“你說你是京城來的,我們便能相信嗎?可有什麼憑證!”衙役繼續問道。
隻見車簾露出一條縫隙,一隻纖纖玉手伸了出來,手上,正是禦賜的金字令牌。
見此令牌如見聖上,眾人瞬間跪倒在地,就連一旁不明就裡的百姓也紛紛跪了下來。
“還不快去稟報你們家大人!”副將揚了揚眉,厲聲道。
話音落下,其中一位衙役瞬間起身,飛奔向縣衙去。
片刻後,沈綰棠將令牌收了回去,又輕輕拍了拍岑霄的肩膀。
他瞬間會意,清了清嗓子開口道“我家大人請諸位平身,此次前來叨擾萬分,還請各位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