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綰棠側過身去,也不再正眼瞧岑霄。
冷冷一句話,倒是將岑霄徹底打發了走。
待岑霄離開後,沈綰棠這才長舒一口氣。
“這周圍的酒都敬了一圈兒了,就剩著夏家姐姐和沈家姐姐沒敬了。”沈螢身旁那姑娘冷笑一聲,那起盞子便站起身來。
“你便是沈家姐姐,沈綰棠吧?”
身旁的聲音吸引了沈綰棠的注意力,她緩緩抬起頭來,瞧著前來的姑娘。
雖說那姑娘隱下了眸中的不善,但沈綰棠洞察人心,一眼便看穿了女孩的意思。
“不知這位妹妹是?”沈綰棠站起身來。
宮宴之上,也不必鬨得這麼不愉快,大家和和氣氣吃頓飯,也算是全了所有人的麵子。
“咱們是廖城侯家的三小姐。”身旁的婢子昂起頭顱,心氣兒也算是高。
這一說,倒讓沈綰棠更是糊塗了。
京城之中,勳爵人家多多少少,她隻能記住些許,眼前這位廖城侯家的官眷,當真是記不起來了。
瞧見沈綰棠犯難,身旁月芙站起身來,舉起酒盞“原來是白小姐,失敬。”
沈綰棠也就坡下驢,端起盞子一飲而儘。
“早就聽說了沈家姐姐武功高強,這酒量想必也是過人的,方才連人家是誰都想不起來,當自罰三杯才是!”
白三小姐不知足,倒是端起了架子。
沈綰棠隻睨了一眼一旁的沈螢,心中便已然猜了個大概。
“白小姐,我不勝酒力,怕是喝不了您這酒了。”
與人相處,便如同照鏡子,彆人對你好,你也對他好,與人為善最是和氣不過的。
可若旁人執意為難,自己卻仍然撲上去討好,那才是真真的愚蠢。
話音落下,那白三小姐的臉色便有些不好看。
“沈螢,方才你對我說,你家大姐姐最是和善不過,如今一瞧,竟是你誆騙我了?”
白三小姐轉過身來,倒是裝腔作勢數落起了沈螢來。
“三小姐,當真是對不住,我家姐姐……她就是這麼個臭脾氣……”
說著,沈螢的眼淚悄不蔫聲地便落了下來,雙眼微紅的模樣,還以為這宴會上,真真是有人欺負了她去。
沈綰棠無奈垂下眼眸——本以為收斂鋒芒,便能少樹敵。
如今也是見識了人心。
“三小姐,我家妹妹膽子向來不小的,如今在你麵前,她竟痛哭流涕如此模樣,誰人能清楚,是不是你方才欺負了她?”
沈綰棠長舒一口氣,也懶得在收斂鋒芒。
有些賤骨頭的人,鞭子不打在自己身上,是永遠不知道疼的。
沒想到沈綰棠會突然來這麼一句,白小姐愣在原地,眸光一緊。
“也是,白小姐連聖上親封的忠武娘子都敢當中羞辱,我這個沒見過世麵的妹妹,還不是任由你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