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散去,太陽已漸漸西斜,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在鄉間小路上,映出斑駁的光影。
酒席在歡聲笑語中逐漸散去,族老們帶著幾分醉意,三三兩兩地踏上回家的路。
張草根扶著他的拐杖,旁邊是他的大兒子張國耀,爺倆慢吞吞地往回踱步。
村裡人這會兒在外走動的不多,偶爾幾聲野狗的叫聲,像是在給這安靜的午後延續點熱鬨。
張草根眉頭緊鎖,一副心裡有事兒的模樣,估摸著是在琢磨著咋開口。
果然,沒過多久,張草根便開口了。
“國耀啊,今天的事情,我覺得你需要好好琢磨琢磨。咱們張家雖枝繁葉茂,但每家有每家的日子,分了家便是各自當家作主,不可隨意乾預。國慶家的事,他有自己的考量,咱們外人不宜插手過多。”
“國耀,做人做事要有分寸”張草根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嚴肅。
張國耀低著頭,雙手背在身後,看似在認真聽著,但眼神中卻透露出幾分不以為意。
他踢著路上的小石子,時不時抬頭看向父親張草根,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心裡頭嘀咕那國慶自他爹娘死後基本在咱家長大,吃咱家的米,穿我穿過的衣,我這個當大哥的關心兩句咋就不行了?李青叔都能管他弟家的事,我為什麼不可以?
最終,張國耀還是忍不住,把那股子不服氣吐露了出來“爹,話雖如此,但張國慶好歹也吃了咱家幾年飯,也算是咱們養大的。現在說他閨女的事了,怎麼就說不得了,也是出於一片好心。李青叔都能幫他弟家的忙,我咋?”
張草根聽後,無奈地搖搖頭。
瞅著已經年過四十的兒子,想到家裡的老婆子,好好的孩子就被老婆子教壞了喲。
想到此,張草根語重心長地說“國耀啊,你的出發點是好的,但做事得有個分寸。前村李青是他弟弟的監護人,他有責任去管。但咱們和張國慶家不同,咱們沒有那個責任和義務。你要明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和選擇,咱們應該尊重他們。”
張國耀很會審時度勢,當場點頭說自己明白了。
但他心裡可還是認為自己管就管了,怎麼不對了。
張草根張草根心裡明鏡似的,自然知道大兒子並沒有聽進去,但這會兒一下子給他思想扭過來顯然不可能的。
另一邊的一起走的族老們可就熱鬨了。
村裡人都知道今天村長家為了感謝蘇啟東擺了酒席,那肉香味從村長家飄出老遠。
真是饞人。
饞得幾個閒不住的懶漢直淌哈喇子,他們圍著張蘭草,一個勁兒打聽席上都有些啥好菜。
好像光是聽聽,那滋味兒就能進到自己肚子裡似的。
他們纏著張蘭草,可勁地問。
可張蘭草能說嗎?
當然不能啊!
自己小兒子可是專門做席麵的,這會兒要誇彆人家閨女做的菜好,那不是自己打自己兒子的臉嘛。
可邊上張樹根倒是個直腸子,不管不顧的直接禿嚕了一路。
什麼咱們鎮上都不見得有的糖醋排骨、爆炒豬大腸,還有一聽就很有名氣的東坡肉。
還有臨時給他們下酒的紅燒肉等,都好吃的不得了。
一個勁兒誇村長家真是舍得,中午吃得那叫一個痛快,這輩子的肉都補齊了。
張樹根講得是眉飛色舞,邊上的人聽得是一個個直咽口水。
可把張蘭草氣得夠嗆,心裡頭直罵這死老頭子,啥話都往外抖摟。
這下好了,不用等到明天,估摸著下午,張國慶家閨女做菜手藝好的事兒就得傳遍整個村子。
張蘭草在心裡頭暗暗責怪張樹根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