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無疑是戳中了所有劉軒軍將士的痛處。
他們享受著火器帶來的勝利,但也時常聽到天下人背後議論,說他們勝之不武。
“豈有此理!”
一聲怒喝,自趙雲身後響起。
隻見先鋒大將張任雙目圓瞪,臉色漲紅,猛地一催坐騎,來到趙雲身側,抱拳請命。
“將軍!此人欺我方無人!末將請戰,願去會會此人,讓他知曉,我們不僅有火器之雷霆,更有無雙之悍勇!免得被這等鼠輩小瞧了!”
還不等趙雲回話,一旁的田豐立刻皺眉,出言反對:“張將軍不可!此乃匹夫之激將法,動搖我軍軍心!將軍切不可中計!”
張任聞言,卻梗著脖子反駁道:“先生!我豈能不知這是激將法?但兩軍陣前,數萬將士眾目睽睽!若我等畏縮不前,豈非正中其下懷?日後天下人將如何看待我軍?豈不都說我等是離了火器便不會打仗的懦夫!”
田豐臉色一沉:“兵者,詭道也。戰爭隻論輸贏,無關虛名,何必在乎他人如何口舌!”
眼見一文一武就要爭執起來,趙雲抬手製止了兩人。
趙雲看了一眼滿臉憤慨的張任,又看了一眼堅持原則的田豐,最終,目光落在了遠處的李典身上,臉上露出一抹淡然的微笑。
“先生不必多慮。”趙雲的聲音平靜而有力,“我看,便讓師兄去會會他吧。”
隻聽趙雲繼續說道:“以我師兄的武藝,區區一個李典,還不在話下。我軍雖有火器之利,但軍人的血性與榮耀,卻分毫不能丟!科技是為強軍,而非為了磨滅我等武者之魂。今日,便借此機會,讓天下人看個清楚,我們的將士,無論是拿起火槍,還是提起戰刀,都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
這番話,說得慷慨激昂,充滿了無與倫比的自信。
田豐聞言,深深地看了趙雲一眼,他明白了。
趙雲看的不是一場戰鬥的得失,而是整個軍隊的“軍魂”。
因此田豐不再堅持,對著趙雲微微一揖,退後半步。
“將軍深謀遠慮,是豐短視了。”
得到趙雲的允諾,張任精神大振。
他因此不再多言,猛地一夾馬腹,胯下戰馬如一道離弦之箭,衝出本陣,在兩軍中央那片廣闊的空地上勒住馬韁。
手中長槍遙指李典,聲若雷霆。
“我乃張任!你,可敢與我一戰!”
李典等的就是這句話。
他求之不得,心中暗喜,但麵上卻是一片凝重,同樣拍馬而出,手中長刀一擺,沉聲喝道:“某乃李典!有何不敢!”
話音未落,兩匹戰馬已同時啟動,如同兩道奔雷,轟然相向!
“鐺!”
刀槍相交,迸發出一串刺目的火星,巨大的反震力讓兩人身下的戰馬都各自後退了半步。
僅一招交手,李典心中便是一凜。
此人力量之強,遠超他的預料。
而張任則是豪氣更盛,長槍一抖,挽出數朵槍花,再次攻了上去。
李典不敢怠慢,揮舞著長刀,將全身武藝悉數使出,與張任戰在一處。
一時間,陣前隻見刀光槍影,寒芒閃爍,金鐵交鳴之聲不絕於耳,卷起的煙塵將兩人籠罩其中。
兩軍將士皆屏息凝神,為自己的將軍呐喊助威。
轉眼間,兩人已交手十餘回合。
張任一槍逼退李典,忽然勒馬笑道:“沒想到,你倒還有兩下子,能接我這麼多招。也罷,熱身結束,接下來,可就彆怪我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