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楚惟送回臥室,厲知棠就匆忙離開了。
覺得剛才一路上對方差不多把腦子裡的水都哭乾淨,楚惟就沒有攔他。
躺在床上閉眼歇了會,恢複些精神。
楚惟就要起床去浴室泡個熱水澡,剛坐起身,視野裡卻漆黑一片。
他徹底瞎了?
一時間,楚惟呆坐在床沿,沒了動靜。
直到臥室的門再次開了,走進門的人看著那個蕭索的背影道“真是好興致,大晚上在看風景。”
這風涼的語氣,磁性的聲音,無疑來自臥室的主人厲承川。
而他的話也讓楚惟從無邊的孤寂中清醒。
“極晝結束了?”楚惟的聲音有些乾啞。
啊,原來他沒有變成一個四肢殘廢的瞎子。
久違的黑夜昏暗沉寂,但對正常人來說還不算不能視物,但想起楚惟受損的視力,厲承川了然。
“或許結束了。”
他走到床邊,在對方身前蹲下,右手輕輕撫上對方的眼角,“我的阿惟該不會以為自己變成了一個瞎子,在躲著偷偷哭吧。”
按照黑夜之前的不歡而散,聽到的很可能是夾槍帶棒的回複,厲承川早已做好心理建設,想讓自己和顏悅色一點,以免嚇到應激的小寵物。
“彆擔心,有我……”
“嗯,沒錯,我現在是一個脆弱的小男孩。”
兩個人同時開口,一個沒說完就愣住,另一個慢了半拍,說完才回過神。
楚惟:“oo?”這人怎麼回事?
“你剛才是想反諷我?”楚惟不很確定,下意識向大床裡側挪了兩下,“打一個沒有還手之力的瞎子,說出去可有損厲首領的名聲。”
厲承川收回摸空的右手,起身坐到了床上,語氣還是很溫柔,“你可是我的寶貝,我怎麼舍得打你,彆胡思亂想。”
可你白天的時候,一身的殺氣可不像演的!
楚惟睜著無法聚焦的雙眼,麵朝偽裝的渣男,遲疑半天,最後也沒敢舊事重提。
算了,活著就行,還要什麼自行車。
“我有點餓,能給我拿點吃的嗎?”
或許是因為眼睛看不見,所以楚惟臉上的小表情就格外明顯,厲承川眼看著對方從懷疑、猶豫、認命到擺爛,笑了一聲。
他碰碰楚惟的嘴角,幾近歎息,“明明你對我說幾句服軟的話我就會開心,為什麼你總是要和我對著乾,之前我是真的很生氣,你知道嗎。”
“嗯嗯,知道了,能吃飯了麼?”楚惟和貼著自己的腦袋拉開點距離,不走心的點點頭。
“……快說喜歡我,不然我就餓著你。”厲承川冷語威脅。
楚惟沒有半點猶豫,“喜歡你。”
對方說了,厲承川又不滿意了,“不真誠。”
肚子眼看就要電閃雷鳴,楚惟乾咽一下,贏擠出一個笑容,並配以溫柔氣泡音,“我~愛~你~”塞北的雪~
“……”
厲承川得到了想要的愛,但又覺得哪裡不對勁,但一時想不出哪裡不對,隻能捏了捏還在冒泡的汽水罐的臉頰,起身去拿飯。
感知到騎手即將啟程取餐,楚惟直起腰,伸長了脖子,“我愛你,炒青菜!還要一個米湯!”
厲承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