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若依不動聲色地看了看西域帝的眉心,眼中閃過一絲了然的神色。
“人也瞧過了,小郡主要不要去瞧瞧太後?”
“正有此意。”她看了看君澤乾,輕聲說道“兄長,太後身子不好,半個時辰後,你便來寧壽宮尋我吧,父王千叮嚀萬囑咐讓若無其他事,要咱們快些回府。”
“好。”
君雲庭聞言,眉間微蹙,他今日讓君澤乾進宮,就沒想讓他回去,如今國庫空虛,準確來講,西域已經是個空殼子,且不說出兵天順,便是維持正常的皇室運轉都十分艱難。
如今西域境內,最為富有的便是城王府了。
裳若依知道他在打城王府的主意,所以才命人守好王府,以防萬一。
裳若依離開後,君雲庭坐在主位,笑著說道“澤乾,我有一事想與你商議。”
君澤乾自然知曉他的用意,低聲說道“太子有何吩咐?”
“澤乾,這般生疏作甚?拋去身份不談,你我可是堂兄弟。”君雲庭拍了拍他的手臂“私下裡,我們大可以兄弟相稱。”
“雖是堂兄弟,但是君臣之禮不可廢,你是太子,未來的君主,你我二人怎麼能以兄弟相稱?”
見套近乎這招沒有用,君雲庭訕訕地笑了笑“話雖如此,但是在我心中,你與我的親弟弟沒有區彆,甚至比親兄弟還要親上一些。”
這話倒也不算說謊,畢竟其他的兄弟,雖是庶出,但於他而言都是皇位的競爭者,手足相殘的事情,在皇室中比比皆是。
“太子還沒說有什麼事要與我商議?”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君雲庭低聲說道“隻是想跟你們王府借點銀子。”他看了看君雲庭,雙手搓了幾下,有些窘迫地說“想必你也聽說了,如今國庫被盜,父皇的私庫,也被盜了,朝廷是一點銀子也拿不出來,父皇又病重,如今連宮中的開支都成問題,父皇的兄弟之中,唯有你們城王府對父皇忠心耿耿,如今父皇有了難處,我能想到的,也隻有你們了。”
君澤乾聞言,心中冷笑。
忠心耿耿?
他們的確是忠心耿耿,結果呢?還不是被帝王猜忌?
他父王和皇上可是兄弟!親兄弟!
那又有什麼用處?
不還是被當做棋子?當槍使?
什麼時候這把槍的槍頭頓了、斷了,便是城王府氣數儘了的時候。
“借銀子,倒不是不行,不知太子想要借多少銀子?”
君雲庭聞言,臉色不禁有些難看。
他以為自己說了借銀子,依照城王的性格,怎會真的說接?
定會說,他們如今有的,都是皇帝的恩賜,如今國家有難,便是將整個城王府掏空,也會堵上這個窟窿。
他萬萬沒想到,君澤乾會說“借”這個字。
見他不說話,君澤乾又問道“太子殿下?”
君雲庭回神,低聲說道“三百萬兩。”
“多少?”
“三百萬兩。”
“沒有。”君澤乾乾脆地說“借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