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州城內常春彆苑。
未時,太陽正盛,梁照雪躺在床上,有些躊躇的想著自己該如何快速贖身。她來這裡已經三四日了。每日早上都要去花媽媽房間用飯,雖然吃的不錯,可如今她不太想去了。
這兩日花媽媽總是變著法兒的想從她嘴裡套出些什麼,劉嬸兒也是形影不離的跟著她,躲在她身後,她一回頭就能看到劉嬸兒那標誌性的笑容。
思及此處,梁照雪翻身起來,她決定儘快贖身,一百兩不用非得花朝節後,隻要有機會,一日賺一百兩也不是不可能。這幾日她發現錦繡樓的廚子做飯著實不錯,當地人對於食物的接受度也很高,或許可以從飲食下手?可是如何做才能賺到錢離開?做什麼?這個得好好想想。
正在輾轉躊躇的時候,“梁姑娘出來看看,這有個小丫頭說是你之前丫鬟。”劉嬸兒洪亮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梁照雪趕忙推開門,就看見劉嬸兒帶著兩眼淚汪汪的冬葵站在院子裡。
“小姐”冬葵看見梁照雪推門出來,抑製不住淚水滾落,一下子撲進了梁照雪懷裡。
輕輕抱著冬葵,梁照雪想起這是原主的丫鬟,在他父親死後與她走散,她以為這丫頭估計和自己差不多也被賣到不知何處去了,沒想到還能找到她。
來不及多說,梁照雪看見劉嬸兒還站在院子裡看著她們倆,抱著冬葵小聲說“先去屋裡吧。”又看著劉嬸兒說“麻煩您了,這確實是我之前的丫鬟,就讓她跟我住吧。”
劉嬸兒沒多說什麼,意味深長的看著抱作一團的二人,微微頷首,就轉身離開了院子。
梁照雪和冬葵互相攙扶著進了房間,這次開口道“冬葵,你是如何找到我的。吃苦了沒有?”
冬葵抽泣著用衣袖子擦了擦淚“小姐,您還記得老爺死前的那個晚上麼?”
“記得”梁照雪回憶著說“我記得父親本來都好好的,一路上因為提前打點過銀子,也沒給咱們太多苦受,可是父親突然”
“老爺那天夜裡看小姐睡著,就把我叫了過去,給我了一些散碎銀子和銀票,還囑咐我貼身放著備用。”冬葵一雙淚眼哭的通紅,看著吃驚的梁照雪。
“什麼?你的意思是父親知道自己要死?”
“我不知道,但是第二天老爺就突然走了。我來不及反應,想去找你,但是你已經被人帶走了。”冬葵說著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我怕身上銀子被搜走,那些人都去處理老爺的事兒了,沒人管我,我就溜走了。”
梁照雪驚得冒出一身冷汗,原主父親是被人在流放途中害死的,倒了杯水給冬葵,“喝點水,慢慢說。”
冬葵抿了一口水,緊接著說道“後來,我花了些碎銀子多半打聽找到了,之前賣你入青樓的那個兵將。他告訴我你在這,我就過來了。”
“小姐,你受苦了。若是有錢在身邊,你你也不會淪落至此。”說著說著冬葵又哭了起來。
梁照雪掏出自己的帕子給她“所幸父親思慮周全,我的身份太礙眼,賣我的人定會搜身,我身上若是放著銀票,那豈不是直接喂到那些人嘴裡?”
聊著聊著,日已黃昏。梁照雪才反應過來說“你還沒吃飯吧?餓不餓?”
“奴婢不餓,小姐,我換換衣服把銀票給你。”冬葵說著就起身準備去床邊換衣服。
梁照雪看著她這樣子覺得有些好笑,也走過去問她“有多少銀子,至於你這麼急的給我?”
“碎銀子還剩個五六兩吧,銀票是五百兩。”冬葵邊脫衣服邊說著,就從自己貼身的裡衣內拿出了一方繡帕。
五張皺巴巴的銀票被銀絲繡竹葉的手絹包著,冬葵小心的遞給了梁照雪。
梁照雪看著這銀票有些愣神,這幾日為了一百兩贖身她費儘心機,現在有了這筆錢,雖然不多但是足夠贖身了。突然來的一筆錢,她有些意外,也讓她嗅到了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