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過後,冬葵還沒有找到,梁照雪院子裡的其他人也不知所蹤。
景平江震怒之下,罰了周同一頓軍棍。
躺在床上的周同,想得不是自己的傷,而是這十個人連同碧兒,一共十一個人是如何從嚴防死守的府裡麵逃走的?
一共兩個大門,四個角門,兩個狗洞。都有人把守著。就算被人買通也不至於這麼多人都被買通。
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悄無聲息的運走了十一個大活人。這怎麼想都是離譜的。
“陸海那斯,最近也是張狂起來了。”朱青坐在周同的房間裡看著屁股通紅的周同,語氣裡頗有些憤憤不平的意味。
“現在梁姑娘要接手主子手底下的鋪子,陸海自然能撿漏。你在這兒陰陽怪氣些什麼?”
也不知道陸海那小子怎麼那麼好命,天天跟著小夫人,吃香的喝辣的。他們哥倆一個挨打,一個起早貪黑的去排查府裡的人。
“梁姑娘,這四五日,我們啥都不乾,就在這兒各個館子裡吃,各個鋪子裡逛。這樣能跟將軍交差嗎?”陸海一邊撕扯著嘴裡的肘子,一邊擔憂的看著梁照雪。
梁照雪擦了擦嘴才說道“你懂什麼,這些鋪子裡三教九流都有,我們這叫調查市場。另外還能打聽一下冬葵的下落。”
是是是,您說什麼都對。畢竟主子給自己的命令是保護好梁照雪,順便做生意。
隻要她開心,自己就有好日子過。
“我說的這幾間鋪子的賬冊都準備了嗎?”梁照雪一邊品嘗著酒樓裡的茶水,一邊心不在焉的翻看著這個朝代的飲食菜譜。
這個是景家的老廚子留下來的秘方,每一道精選食材都有嚴格的產地選擇,還有采收的時間也會不同程度的影響到菜品的口味。
據說這位家廚的祖上就是跟隨太祖皇帝的禦廚,手藝自然是不必說,連做菜細節都格外注意。
不過這些菜大部分都是達官貴人吃的,製作起來費工費料,也浪費人力。梁照雪想要改良一下製作方法。用更為平價的食材製作美味。畢竟食肆酒樓想要賺錢,口味自古而今都是硬道理。
抬頭就看到陸海還在跟肘子上的脆骨鬥爭著,梁照雪覺得更頭疼了。景平江這是給自己找的什麼人?
不僅對商業一竅不通,還啥都沒吃過的樣子。
要知道做掌櫃的,最要緊就是吃過見過,應付得了刁難的、挑剔的各色客人。怪不得說這幾年都沒怎麼盈利呢。
“陸海,這些鋪子一直都是你在管理嗎?”
陸海突然被問,一口肘子堵在了嗓子裡,嗆的他連連咳嗽,梁照雪推過去一盞茶,笑著看他。
“姑娘,我實話說了吧,我是一個粗人,之前這些生意有一個王掌櫃關照著,可是…可是,後來他…”
“中飽私囊?”梁照雪有些好奇的追問著。
陸海臉色嚴肅了起來,“不是的,他勾結朝中其他大臣,偷偷通過運貨的船隻,向叛變的淮南節度使輸送物資。”
“後來,被督察發現了,好懸沒把將軍害死…”
事情聽起來不複雜,但其實中間牽扯的千絲萬縷的關係,讓人不得不多想想。
梁照雪這些日子跟著景平江也了解到一些朝中局勢,此時正是多事之秋,這些商鋪就算不賺錢關門大吉,也不能交給不信任的人,徒增景平江的麻煩。
可他,可他?就這麼相信自己?
“好了,那我清楚了。我們今日就早些回去吧。”
梁照雪心裡還是有些擔心那人,早上出門去了軍營,也不知道身體如何。自上次喝了那酒後,胃腸總是不舒服。
聽聞夜裡也常常不能安枕,是藥三分毒,他也不能經常飲用安神湯藥。隻一夜夜的苦熬著。
梁照雪自從院子裡的人都離奇失蹤後,就徹底和景平江住進了同一個院子裡。
府裡的人最近正在清查,找冬葵的事兒一點頭緒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