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會給我找事兒”顧蕭心看著此時胸口還紮著針的景平江氣就不打一處來。
看著被扶起來的梁照雪更是無語,“祖宗誒,你躲著乾嘛呢?”
梁照雪此時也無比委屈“我沒躲著啊,我想來看看你們怎麼樣了,沒想到就…”
“行了,趕緊進來!”顧簫心先行一步邁入內室。
梁照雪這才借著屋內燭光看到景平江蒼白的臉色。自然的伸手攬過他的腰,二人相視一笑,像是已經相處了多年的夫妻般和諧。
內室之內,顧蕭心已經用溫水兌著藥粉化開了一杯黑水。看著有些惡心,聞起來也是苦澀異常。
顧蕭心檢查過景平江身上的針,發現沒有移動過後,心中長舒了一口氣,暗道不愧是備受讚譽的景小將軍,病痛中依然能保持住自己的穩定。
“我現在要把剛剛的針拔掉,你自己將衣服解開,然後把這個藥水兒喝進去。”顧蕭心有條不紊的安排著,絲毫不去看兩人的眉目傳情,情意綿綿。
誰懂啊,為什麼要虐待他一個沒有夫人的人啊!眼不見為淨,我是救死扶傷的大夫隻管治病!
梁照雪乖乖坐在一旁,燭火中的燈芯兒爆了又爆,她伸手用剪子將燈花兒剪斷,讓燭火不再那麼搖曳。
景平江一時看入了神,竟沒注意到顧蕭心在跟自己說話,等到顧蕭心不滿的敲了敲麵前的木桌,景平江才恍然大悟般的回過神來。
解開胸口衣物,男人精壯的身材就一覽無遺的展現在梁照雪眼前。慌亂中她不敢抬頭再看,隻專注的將燈芯剪了又剪。
一不小心燈油就濺射到了手上,而此時景平江的胸前又被紮了七八根銀針,梁照雪忍而不發,隻平靜的用手帕擦了擦被燈油燙傷的位置。
想來施針也頗費些心神,顧蕭心此刻有汗順著額角滑下來,停止施針後,略緩了緩對景平江說“會有些疼,你忍忍。”
景平江來不及說話,就感受到顧蕭心這廝的“有些疼”到底是有多疼。
胸膛裡能清晰的感知到那隻蠱蟲正在複蘇,如無頭蒼蠅般到處亂撞。被封住的心脈,酸澀脹痛。
銀針紮上本沒有什麼感覺,可此時在強烈的刺激下,景平江覺得這銀針霎時間放大了數倍,好似變成的冰錐一般,在自己的胸口裡猛紮進去。
“呃,”咬著牙隱忍著,卻還是不住的發出痛呼聲來。
碩大的拳頭捏的緊繃,青筋根根暴露。
豆大的冷汗從額頭滾落,身上卻感受著如墜冰窟般的寒冷。
梁照雪看不下去,走到身邊想握住景平江的手。可剛伸出手就被顧蕭心攔下來“彆動,他隻能自己熬過去。若是蟲子的位置偏了半寸,就更加麻煩。”
梁照雪隻好停在原地,揪心的看著景平江持續不斷的被疼痛折磨著。
顧蕭心一直緊緊盯著景平江胸口的動作,此時觀察到有一根經脈中有微弱的移動。他明白就是此時了。
瞬間拿起一根銀針,封堵住了那蠱蟲的動作。景平江此時也終於緩過了一口氣來。
隻是滿身的衣袍已被冷汗浸濕,疼痛折磨的他全身止不住的顫抖,雙手握成的拳頭,此刻終於放開了些許,整個人無力的靠在了後邊的大迎枕上。
顧蕭心示意梁照雪此時可以過去了。
梁照雪此時心痛的恨不能以身相替,拿起身邊的小毯子披在了景平江的身上。
可此時的景平江是由內到外的寒涼,哆嗦著手握住了梁照雪的手,感受到融融暖意,閉上了疲憊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