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了。
明塵見男人不語接著說道“聊了這麼久我還不知九皇子現在的法號是什麼?哦,對,稱呼我明塵就可以。”
“明塵?”他總算知道,方丈說的他的塵緣是什麼了。
是與她的緣份。
玄清故作矜持的咳嗽一聲“咳咳,叫我玄清就好。”
“玄清,很適合你。”
明塵被男人盯的有些臉紅,趕緊低下頭去。生怕此人看出自己的不軌心思來,不由得感歎這些年在西北待著,身上也多了些豪邁之情,被人看著,竟生出幾分少女心思來。
一夜很快過去,第二日一早,明塵帶著風四一人牽著一馬,站在客棧外,看著一大一小兩個和尚。
“漂亮女施主,我們沒有馬,不如就在山下會合吧。”了悟手上拿著剛出爐的炊餅。
微微泛黃的皮,蒸騰著熱氣,濃烈的麥香充斥在幾人之間。
“不必,風四再牽一匹馬來吧。”
風四點頭,回了馬廄,離開前意味深長的看了玄清一眼。
昨日夜裡,風四連夜將遇到九皇子的事傳信給了景平江。
他清楚,這個九皇子對於景平江來說很重要,隻不過一直神出鬼沒,沒有被他們找到。
如今竟被來求藥的明塵碰上,不知是福還是禍。
“藥配好了?”景平江靠坐在椅子上,嘴唇泛著蒼白青色。
顧蕭心有些心疼此人,可此時也沒有辦法,已經到了長安,很多事不得不麵對,隻能希望明塵早點找到燈芯草回來吧。
從懷中拿出一個精致的錦盒遞到景平江麵前,扭動卡扣,盒子輕巧彈開,“這裡一共十二丸,吃了就可以保證三日無虞,但此物不可連續服用,唯有到了關鍵時候才能用。”
景平江拿起一個被蠟封著的藥丸,咬碎蠟封,吐掉外皮,將內裡的藥丸囫圇個的塞進嘴裡,嚼碎。
苦澀的味道瞬間就彌漫在口腔,不過或許是他吃了太多藥,這藥吃到口中竟還有些回甘。
顧蕭心不放心的囑咐道“明日回了長安,我就要去皇帝身邊,你自己千萬當心,若是有事,隨時讓錦公公……”
“好了,彆念了,讓我歇會兒。”景平江被此人吵的頭痛,連日奔波耗心勞神,著實令他有些吃不消。
顧簫心知趣兒的關門離開。
因為自小就有心疾的緣故,景平江看著自己泡在桶中有些浮腫的小腿和腳。一直騎馬,綁著馬靴,腳上腿上都是些深紅色印子。
昭示著自己的無能,景平江無力的笑笑,將腳從桶中撈出,坐在桌前,提筆寫信,後日,這信就到月兒那。
景平江如今算是明白為何有些大臣,因為自家夫人生病,就自此不再問朝堂政務,一門心思的陪伴夫人。
思念這疾,無藥可醫。
“久違芝宇,時切葭思。
自那日一彆,已半月未見,吾而今已入長安,不知汝是否病愈?一路上我見那樹上鳥兒成對,湖中鴨子鷺鷥成雙。推算時日,院中的石榴結了花苞,想來這幾日就要開了,就像你那日篝火旁的紅裙一樣顏色。若是事情順利,中秋可一同拜月。
一彆多日,彌添懷思,唯望卿卿珍重,少食冰飲。
念念,切切。”
寥寥幾字,落筆寫完,竟花了半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