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青什麼都不想做,隻想就這麼抱著她,這麼多年他都想這麼做,可懦弱膽怯而且總覺得日後會有機會。
顫巍巍的開口,嗓音沙啞到自己都覺得心驚“叫什麼呢?”
他們這些人的名字都是入了府,才給取的名字。
主子看重的還會單獨賜名。
入府的時候年歲小,大多都不記得自己的本名了。
“我姓夏,夏南星,咳咳咳咳……”
“南星”朱青嘴裡喃喃“好聽。”
“南星,是一味藥材,可以調理脾胃,咳咳……用來救人的,治療驚風之症,咳,咳,咳,”
一句話沒說完不知為何,芙蕖咳的上氣不接下氣的,無力的靠在朱青懷裡。
“彆說了,歇一會兒,馬上就到草湖了。”
可懷中女子卻像沒聽見一般,突然死死的抓住他的手,壓下咳喘,低聲道“若有機會,你替我,咳咳,替我殺了他。”
“誰?”
懷中女子聲音弱了下去,氣息也不穩了起來,朱青顧不得許多,將耳朵貼在她嘴邊,聽清了那人的名字。
“上官鴻。”
眼見著芙蕖隻有一口氣吊著了,朱青擦了擦眼淚,看向草湖的方向,約麼還有半炷香的功夫才能到。
“好,我答應你。”
隨著聲音落下的,還有一直緊握著芙蕖的手。
“南星,還沒到草湖呢,再等等好不好。”
可這次不會再有人給他回應了。
有時候有的人,隻一眼,一眼就難以忘懷。
車馬還是照常行進著,到了草湖邊的帳篷處,這裡久無人打掃,上次的篝火燒灼過的痕跡,已經被新的草所掩蓋。
用一張鬥篷裹著她,抱著她,來到了她心心念念的草湖。
“南星,你看,我們到了。”
顧不得其他,就抱著她朝草湖深處走去。
找到一蒿草叢生的高處,朱青親自掩埋了自己的愛人,將自己身上唯一一個從原籍帶來的東西,從不離身的劍穗,一同埋了進去。
幾個時辰,徒手挖出的深坑,又一點點填埋進去。
直到愛人變成了一座隻有他知道位置的小土包,朱青才癱坐在地上,放聲大哭了起來。
暗衛死了,一般都是就地掩埋,不留痕跡的。
也不會有家人朋友前來祭拜,可她不同,他就是想做一次在做一次這例外之事。
“南星,你的使命不是救贖的藥材,對我來說,你是天上的星星,此時隻是回到天上去了而已。”
對著那一方小小的土包,朱青冬青的傾訴著。
遠處影影綽綽有火把向這邊找過來。
朱青擦乾臉上淚痕,映著火光走了過去。
一路上疾走著,遇到來尋他的侍衛,一言不發,直走到馬邊上,解開拴馬的繩子,翻身上馬,疾馳著離開此處。
他不敢停留,也不能停留。
隻有重新開始,隻有破釜沉舟,才能完成她的夙願。
此刻靜靜躺在土堆底下的南星,懷中還放著那日撿到的瓔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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