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身體不比常人,晚飯後淋了雨,夜裡景平江還是起了燒。
今夜回來,景平江就覺得頭有些暈,不想讓梁照雪擔心,就推脫說困了,想先躺會兒。
梁照雪想著今日確實做了不少事,就點點頭,關上門去了自己的房間,到了睡覺的時間,梁照雪卻在床上翻來覆去有些睡不著,再次溜進了景平江的寢室。
這似乎已經成為二人約定俗成的小默契。
隻是今日梁照雪看到床上躺著的男人臉色蒼白中還帶著點不正常的潮紅。走到他身邊,將手探了上去,果然發熱了。
景平江動了動有些乾澀的唇,想開口說些什麼,可高熱下的喉頭緊鎖,咽吐沫都費勁,張了張嘴,沒說出什麼來。
梁照雪坐在床邊,手拉著男人的手。
景平江的手卻不是很熱,反而和剛從室外過來的她差不多,但臉色卻越來越紅,梁照雪俯下身子,用額頭貼了貼他,感知到了男人嘴裡因喘息而冒出的熱氣。
心疼摸摸他的頭說道“笨蛋,怎麼發熱了,也不知道叫人的。”
“咳咳咳咳……”
景平江眉毛緊緊皺著,覺得身上很冷,想說些什麼,卻突然的咳嗽起來。梁照雪將他側過身來,輕柔的扣著男人的後心。
顧鬱禮前日過來的時候特意囑咐過,不能受累不能受涼。
梁照雪本以為這一陣雨,回來又立馬洗了熱水澡,不會有問題,沒想到還是生了病。
景平江課的厲害,不自覺的將身子蜷縮起來,還覺得有些喘不動氣。深深吸著氣又緩緩吐出,緩過這一陣兒才無力的靠在床上。手輕柔的捏了捏心疼的看著他的梁照雪。
沙啞著開口“沒事,可能就是著涼了,咳咳,發發汗就好了。”
梁照雪握著他的手,心疼的幫他捋順著後背,可憐他明明發熱,可手還是冰涼的很,掌心蘊上了冷汗,握著有些黏膩的感覺。
梁照雪將他的手放下,柔聲道“感覺熱度不是很高,我去將顧大夫留下的藥煎一貼來,再讓人送些水進來。”
側身躺著的景平江扯出笑無力的點點頭。
小院中的人都是費叔精挑細選過的,手腳麻利的很快就將水送了進來,藥還得熬一會兒。
梁照雪用浸泡了溫水的帕子,貼上了男人滾燙的額頭。
水溫為了降溫沒有調配的很高,雖然梁照雪提前跟景平江說了,男人有些心理準備,但在帕子放上額頭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身子一顫。
梁照雪心裡像是被潑如了凍成冰碴兒的醋一樣,又冷又酸澀,泛起酸酸麻麻的疼痛來。
摸了摸景平江的手和腳,都還冰涼著,梁照雪知道這是發熱的溫度還沒到頂峰,且有的熬呢。
已經派人去城裡尋了顧鬱禮過來。
現在就是物理降溫,最為快速。
景平江此刻已經燒的有些茫然了,隻順從聽從梁照雪的安排,乖乖的退下了裡衣。
梁照雪用溫熱的帕子擦拭過景平江的後脊,雖說連日病著消瘦了不少,但被整個後背還是薄肌覆蓋著,充滿了力量感,梁照雪瞬間就有些臉紅。
搖晃了下腦袋,將黃色思想都倒出去,才繼續給景平江降溫。
後背裸著的景平江覺得身上冷的要命。
病中顫抖著呻吟喃喃“月兒,好冷……”
一旁的梁照雪趕緊用棉被裹緊他,又將剛剛灌好的湯婆子放在男人腳邊。
掀開被子伸出手碰到男人的腳,因著心疾本就有些腫脹的腳,今日更是浮腫的厲害。
梁照雪小心的托起他的腳踝,從小腿兒到腳心,小心的找著穴位,輕柔的捏著。
燈火下,眼神溫柔絲毫沒有嫌棄。病痛中的景平江,無力的微微睜眼又閉上,身上難受可心中說不上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