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針一針接著一針,漸漸裂開的皮肉被縫合到了一起,看起來像一隻猙獰的粉色蜈蚣。
一向遊刃有餘的顧蕭心也是緊張的出了一頭的汗。
傷口位置巧妙,稍微錯一點兒就會傷到腿上的筋脈,那可就不是影響外觀這麼簡單的了。
另外還是小心謹慎的將針腳落的細致巧妙,藏在了小腿的後側,若是恢複的好,再配合些藥膏,應該不會留下太深的痕跡。
顧蕭心處理好傷口後,讓景平江帶著梁照雪去了新置辦回來的馬車上。
翠竹小心和景平江一起,小心的幫梁照雪換了身兒衣服。
梁照雪此時沉睡著,整個人破碎的像是從水裡剛剛撈出來的布娃娃。
馬車向前不斷行駛著,景平江緊繃的精神稍微放鬆了些,熟悉的胃痛就翻湧了上來。
將藥倒在嘴裡,強行咽了下去。
半眯著眼,撐過這一陣兒疼痛。
翠竹也留在了車上,看到景平江有些不舒服的蹙眉,小聲的說道“將軍,您在一旁歇歇,夫人有些發熱,我給擦擦吧。”
景平江吃過藥,但剛剛情緒一直緊張著,此時隻覺得肚子裡疼的厲害,好像是將墨湖上的碎冰塞進了自己的腸子裡,冷痛一同過來,著實令人難以承受。
點點頭,將梁照雪輕輕放下。
新買的轎子裝飾一般,但是轎廂不小,三人在內也不覺得擁擠。
翠竹小心的從被顛簸的有些灑出的水盆裡,拿起準備好的帕子,貼在了梁照雪的額頭上。
稍微有些發熱的梁照雪,還睡著,腿上沒蓋東西,就用紗布裹著,赤裸裸的放在外邊。
看的翠竹又忍不住的落了淚。
夫人如此好的人,怎麼要受這樣的罪呢?
再看看一邊捂著肚子,微仰著頭一派難受樣子的將軍,翠竹微不可察的搖了搖頭。
心裡不禁揣測,是不是該去拜一拜?這一家子怎的成了病鴛鴦?
肅州城地牢內。
“所以呢,現在我被你們利用完,就得一輩子待在這不見天日的地牢裡?”
此時的謝君年早已不是當時的那個意氣風發的將領了。
形如枯骨一般,麵容凹陷進去,頭發也枯黃的像是沙漠裡的一把草。
江風略帶玩味的眼神從他身上掃過“謝將軍,彆著急,隻等那邊好消息傳來,我家主子答應你的事都會兌現的。”
江風走後,枯坐在牢裡的謝君年看著眼前的飯食,隻吃個胡餅,其他的菜動也沒動。
自從被關進來,吃食倒是不缺,隻是謝君年吃了一陣卻越來越覺得,身上各處都難受乏力的厲害,有時候連站起來動動都一身大汗。
漸漸地他就不再吃那些精美的食物了,隻食用一些可以果腹的東西,維持正常的生命運轉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