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照雪雖然知道顧蕭心是開玩笑逗自己的,可也揣著擔心推開了那門。
撲麵而來的除了熟悉的藥味兒還有就是硫磺溫泉的特有的味道。
混合在一起,說不上好聞。
看著男人背對著門口,整個人蜷縮在被子中,梁照雪有些心疼的走過去,撫上男人顫抖著的後背。
“疼……”
疼的分不清現實和夢境的景平江從口中緩緩呢喃著。
手觸上去,梁照雪就知道這人這幾日肯定沒吃什麼東西,明顯能感覺這人又單薄了一些。
“真笨,不是不用我,自己怎麼又折騰成這樣。”梁照雪嘴上抱怨著,手卻自然的放在男人後背,輕輕拍著。
睡夢中的景平江似乎是感覺到什麼一樣,突然的翻過身來,睜開眼。
目光落在梁照雪的臉上,轉瞬又無神的挪開,冷笑一聲,又閉上眼。
心裡喃喃不過又是夢魘中的幻想罷了。
隨著一陣陣顫抖,景平江覺得身上虛的厲害,那蟲此時已經毫無禁錮的在他體內遊走著。
冷汗很快又將乾爽的衣服浸透,隨之而來的就是刺骨的寒冷。
景平江闔著眼,臉色灰白一片,忍著不動,等到這陣難受過去。
胸腔胃腹裡的冷意再也壓抑不住,尖銳的疼痛,終於找到了出口,才嗆咳出聲。
一連串的咳嗽,發作的突然,讓梁照雪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一陣劇烈的咳嗽後,景平江反倒覺得神思清明了不少。
景平江閉著眼思量著,睜眼微喘,有些發暈的看著眼前一臉擔憂的梁照雪,感受著拉著自己的手,這竟不是夢嗎?
她真的來了?
景平江躺了一日,此時回神,身上免不了覺得僵硬的厲害,肌肉乾澀的難以控製。
抬手想去觸摸梁照雪的臉頰,無力的抬起一寸,又墜落在床榻上。
關節猶如沒有腐朽的車輪,吱嘎作響卻動彈不得。
梁照雪見狀,清淚兩行,疏疏落下。
俯身過去,靠近他的心口,低聲抽泣著說“小將軍,可也想我了?”
景平江深吸一口氣,儘可能的調動著這不聽話的身體,片刻,抬起僵硬的胳膊,抱住了梁照雪的後背。
“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閉著眼說罷,逗笑了滿臉淚痕的梁照雪,景平江仍暈的不能挪動,聞著梁照雪身上熟悉的氣味兒,隱隱約約的血腥氣,卻讓他原本安定的心又提了起來。
強撐著坐了起來,沉著一張臉問到“受傷了?”
“沒有啊,之前不是腿受傷了嗎,今日上山走的多了,有些滲血,已經處理過了,不必擔心。”
顧蕭心算著時間,距離昨夜泡過溫泉,到現在已經整整一日了。
得吃了藥再來一次了。
便推門進來,手裡還端著一盞明晃晃的蠟燭燈。
看到景平江果然清醒著,心裡放心了些,將藥和燭燈放在桌上,就好似沒看到二人正在緊緊相擁一般,自顧自的給景平江把起脈來。
此時借著明亮的燭火,景平江卻看見梁照雪渾身破破爛爛的,頭發上還有幾根枯草,臉上也是黑一塊兒白一塊兒的。
立馬就意識到不對推開梁照雪,也打掉顧蕭心的手“怎麼回事,月兒,你,彆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