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進屋,就看到景平江無意識的扶著床沿,被陸海半抱著,乾嘔著。
陸海粗手粗腳的不會照顧人的很,意識不清的景平江不知是被嗆到,還是被陸海大力勒的,整個人像被煮熟的蝦子似的,滿臉通紅。
“陸海,你彆用那麼大力氣。”梁照雪看到這個場景就快要背過氣去,這些粗魯男人,真讓人不省心。
梁照雪趕緊上去將人扶住,扶著靠在身後的枕頭上後才對手足無措的陸海說“多燒些水送來,就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在呢。”
景平江眉頭皺著,不規律的呼吸著,看起來難受極了。
嘴唇乾裂開口,隨著呼吸的劇烈,冒出了不少血珠兒。
梁照雪用乾淨的帕子沾了水給他擦了擦,男人口渴的厲害竟主動想從帕子裡汲取些水分。
看的梁照雪心疼不已。
拿來半碗溫水,控製著量,一小勺一小勺的喂他喝水。
儘管已經十分小心,可是景平江似乎還是被嗆到“咳咳……”忽的劇烈咳嗽起來。身體也歪倒在床上。
梁照雪反複幾次用溫水給他漱了口,之前喂過藥,現在雖然沒有退燒,但是也不好再吃什麼藥了。
翠竹送了些吃食進來,看著梁照雪疲憊的臉,接過她手中的帕子,丟入水盆中道“夫人吃點兒東西去休息一會兒吧,我和冬葵輪換看著將軍。”
梁照雪雖不放心,可這一夜過去,她整個人也確實是身心俱疲,點頭答應了下來。
翠竹此時又打開食盒的最下方的小盒子,盒子中是一小碗中藥“這個是顧神醫囑咐您要每隔半月就要喝一碗的湯藥,一會兒您記得喝了。”
簡單吃了些麵條,又喝了藥,梁照雪覺得困乏的厲害,就讓翠竹來看顧一會兒。
“我在一旁榻上小睡,有事及時叫我。”
正午時分,外間氣溫升高,雪有些化了,周同吃過飯,帶著人正在清掃著,否則這雪化了混著泥土,太過泥濘。
景平江就是在這一陣掃雪的沙沙聲中醒來的。
翠竹見人醒了,立馬上前去扶起景平江,又給他身後塞了個枕頭。
“咳咳,什麼時辰了?”景平江隻覺得嗓子如同撕裂一般,刺刺的痛著。
因為梁照雪還在明紙糊的窗子下小睡,翠竹特意壓低了聲音“已是正午了,將軍。”
景平江順著翠竹的眼神看去,梁照雪被雪白的絨毯裹著,整個人隻露出一個同樣毛茸茸的腦袋來。
整個人在陽光底下,好像是會發光的雪地精靈一樣。
眼神瞬間柔和下來,嘴角也掛上了不自覺的笑意。
“你先出去吧,這裡不需要伺候了。”
翠竹有些疑慮,但張了張嘴,沒敢說什麼,依言退了出去。
畢竟她自小跟著老太太長大,這位小將軍在府裡的冷臉,可是人儘皆知的。
景平江想下床走走,可剛一動腿,一陣腫脹酸麻的感覺頃刻間襲來。
想來是昨日凍得很了,景平江搖搖頭,喝了口水,又靠在枕頭上。
用過藥又睡了這麼久,體溫已經降低了不少,但還是隱隱有些低熱,腦袋仍舊昏沉。
不去想其他事,隻再次靜靜靠著,看著熟睡的梁照雪,心裡滿滿的都是寧靜。
有些想不起,沒有梁照雪在身邊的那些生病後的日子,究竟是怎麼過來的?
梁照雪此時正睡的香甜,大抵是日頭太曬,她整個人翻了個身,可是這莊戶院中的小榻著實太小,她一翻身就將將要掉下榻來。
一直盯著梁照雪出神的景平江,克製住疼,光著腳,快走幾步穩穩接住了梁照雪將要落下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