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默兒來不及躲藏,跟江逸撞了個大眼瞪小眼。
江逸手中燈籠的光打在安默兒的臉上,驚詫道“你……你怎麼在這裡?”
安默兒“我……我來找你三叔談事情……”
“談事情?什麼事情這麼大半夜才談完?你的屋子起火了,快點叫我三叔——誒,三叔!”
江逸借著手中燈籠的光走到床邊,詫然發現,江玉成正赤身裸體地躺在床上,才從睡夢中悠悠轉醒。
他腦海中虛假的幻覺一閃而過,但江玉成並不知道那是幻覺。她臉色猛然一變,看向站在床邊嘴巴張得老大的江逸,以及有些心虛的安默兒。
江玉成連忙將被子抓過來蓋住下半身,厲聲道“出去!”
江逸站著不動,臉上的驚愕漸漸轉變為憤怒。
“三叔,你竟然和這個女人做這種事!三叔,你竟然是這種人!”
江逸的信念崩塌了。
他隻比三叔小五歲,從小到大幾乎是三叔將他帶大的。在他眼中,三叔就是一個光風霽月的正人君子,可是現在他發現三叔竟然也會做宣平侯那種人會做的事情!
這一件事讓江逸崩潰了,他狠狠將手中的燈籠摔在地上,跑了出去。
安默兒特地在火上澆油,朝江逸的背影大聲道“小逸逸,你可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啊,否則你三叔就毀了!”
安默兒雖然和江玉成沒有什麼關係,但是江逸的誤會傳出去,江玉成和一個寡婦牽扯,定然是要被人指指點點的。
所以,江玉成和江逸都隻能把這件事憋著。
安默兒朝著黑暗中著急忙慌穿衣服的江玉成嘿嘿一笑,又故意刺激他一句“江玉成,剛剛舒不舒服?”
“你滾出去!”
江玉成從來沒有那麼生氣過。
他最近一直在責怪安默兒不安分,可誰想到自己比安默兒還要下流。
“發什麼火嘛?剛剛你可是不是這種態度,。”
安默兒得意地笑著,大步走出了院子,倏然想起什麼來,又扔下一句“哦,我院子著火了,說不定是有人故意要害我,你可趕緊起來幫我主持公道啊。”
江玉成“……”
安默兒一出去,素衣才急匆匆跑進來,尚且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在門外提醒江玉成“三少爺,奴婢聽說夫人的房間著火了,你快些起來,……”
……
安默兒回到了自己的院子,發現火都燒到了屋頂了,而巧的是,她這個院子是獨立的,火燒再大,也不會蔓延到其他院子。
帶來的下人也少,此時眾人手中拎著桶,站在大火麵前,皆唉聲歎息“火那麼大,夫人肯定被燒死了。”
“這大晚上的,怎麼會忽然著火呢?”
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帶著哭腔響起“肯定是晚上夫人不小心打翻了燭台,火才燒起來的,都怪我發現得太晚了,害死了夫人……嗚嗚嗚……”
安默兒走上去拍了拍那哭唧唧的丫鬟,丫鬟轉過頭來,登時嚇得尖叫一聲,慌張地後退了兩步。
她就是今天給安默兒送飯菜倒茶獻殷勤的那個丫鬟小香。
安默兒瞬間反應過來,原來是她在飯菜裡麵下藥了啊。那火也定然是她放的了。
不過也好在她在她飯菜裡麵下藥,讓自己暈在了江玉成的房間裡,否則現在自己肯定下去陪宣平侯了。
安默兒不動聲色,笑著拍了拍小香的肩膀“看把你嚇得,我這不是沒死嗎?方才正好出去上茅房了,想來是我起床的時候不小心絆倒了燭台。”
小香神色一僵,強迫自己擠出一個笑容來“夫人,你……你沒事就好……”
身邊其他下人不知內情,連忙用手拍拍胸脯,慶幸道“侯爺保佑,夫人沒事,江家祖先保佑……”
等江玉成趕過來的時候,屋子的屋頂都已經被燒塌了,火勢滔天,根本救不下來,隻能眼睜睜看著火一直燒到天亮。
等天亮的時候,安默兒哀歎著走到一旁坐著。
她從江逸那裡騙過來的五百兩銀票,還有江玉成寫的和離書,都讓一把火燒了個乾淨。
她那七天的憋屈,算是白憋了。
正當她垂頭喪氣的時候,骨碌碌,江玉成自己推著輪椅到了安默兒的身邊。
安默兒抬頭,一臉坦蕩地與他對視,卻沒法避免地發現他眼中的閃躲,疲憊,哀怨。
加上那一張蒼白如紙的臉,顯得他更加病弱又讓人心疼。
“乾什麼?”安默兒沒好氣地問。
江玉成緊緊攥著輪椅的扶手,聲音沉沉道“跟我走,我有話要說。”
“什麼話不能在這裡說?”安默兒明知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