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聿聽到皇帝這樣說，放開了抓著龍袍的手，耷拉下肩膀，聲音沉沉道“兒臣不敢，兒臣隻是……隻是太想讓母妃的病好起來了……”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若是你母妃命中如此，什麼靈丹妙藥對她來說都是無用的。”皇帝說了這句毫無溫情可言的話，又吩咐太醫要將宮中最好的藥拿來給淑妃用，隨後便走了。
慕容聿看著皇帝離去的背影，心中的悲傷漸漸轉變為了憤怒和不甘。
他悄然握緊了拳頭。
明明你可以救母妃，隻需要讓那位神醫幫忙製出一丸丹藥便可，可是你為了自己能夠延年益壽，連一粒丹藥都不舍得拿出來，寧願看著陪伴自己多年的女人就這樣緩緩死去。
慕容聿想著這些，心中悄然下定了某種決心。
他在宮中陪伴了淑妃一下午，到宮門落鎖的前一刻鐘才回了五皇子府。
兩日後，九皇子的宮殿中。
負責伺候九皇子起居的嬤嬤，一如既往地抬水進去，給巫女和九皇子洗漱。
平常推門而入的時候，屋中沒有任何聲響，隻有巫女盤腿坐在九皇子的榻邊，閉著眼睛，嘴裡念念有詞。
若非她是個身著異域服飾的女子，伺候的宮人嬤嬤都要以為她是個尼姑正在念經呢。
但是今天，巫女沒有坐在榻上，而是將床帳掀了起來，長久看不清容顏的九皇子也終於露出了一張臉來。
嬤嬤驚訝地發現，幾個月前全身都是疹子的九皇子，臉上的疹子沒有了，麵色紅潤，呼吸平緩，躺在床上跟睡著了一樣。
嬤嬤忍不住詢問站在床前的巫女“九皇子這是病好了嗎？”
巫女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聲音淡淡道“擰帕子來。”
嬤嬤覺得九皇子就是要醒了，趕忙照做，將帕子擰乾遞給了巫女。
巫女到了九皇子的身邊，俯身去用濕潤的帕子極輕極柔地擦拭著九皇子的臉蛋，生怕將那細嫩的皮膚給弄壞了似的。
這時，昏睡的九皇子忽然嚶嚀了一聲，眼珠子動了動，隨後，緩緩睜開了眼睛。
“九皇子醒了！”嬤嬤大喜過望，看著緩緩動了動身子的九皇子，她連忙去扶他。
九皇子看著來扶自己的嬤嬤，眼中閃過一抹疑惑和驚疑，往後縮了縮身子。
嬤嬤一愣，擰眉問“九皇子，你這是怎麼了？不記得老奴了？”
九皇子視線看向站在旁邊朝他微笑的巫女，張嘴，聲音嘶啞地喊“巫女。”
巫女朝他點了點頭，吩咐嬤嬤“你可以去複命，說九皇子醒了，身上的病也全好了，不過，他昏睡了三個多月，記憶可能有些混沌，過幾天便會恢複正常了。”
嬤嬤連忙歡喜道“奴婢這就去稟報！”
說著歡快地往外跑。
床上的人見嬤嬤走了，連忙爬下了床，赤著腳跑到了鏡子麵前。
當鏡中那張陌生的臉映入眼簾的時候，他驚得張大嘴巴，摸著那張臉半天才回過神來。
“巫女，我……我真的跟九皇子換臉了？”
巫女走到他身後，麵色凝肅道“對，從現在起，你就是九皇子，不過，你要假裝什麼都不記得了，彆人問你什麼你都要說不知道，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