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的時間,郭可陽便暗暗的學習適應明朝人的生活方式。
不過做為一個親王,郭可陽對現在的生活並沒有太多感到難以適應的地方。
首先一日三餐就讓郭可陽大為驚歎。每餐最少也要八到十個菜,南北菜係冷盤熱炙、山珍海味水陸畢陳。飯後的乾鮮果品、蜜餞點心也是讓人眼花繚亂。
但尤其讓郭可陽覺得享受的卻是茶,穿越過來不到十日,郭可陽便已經喝過了府中內侍衝泡的西湖龍井、福建大紅袍、洞庭碧螺春、廬山雲霧茶、六安瓜片等五六種茶葉,樣樣皆是精品。
郭可陽雖並不懂茶葉。但通過一掀開茶碗,看到茶湯鮮潤的色澤,聞到其馥鬱的香氣,飲過之後那種提神生津的感覺,便知道絕對價值不菲。這些珍品自己在前世可能一輩子都無法體驗到。聽王承恩說,有些還是地方上給宮裡送的貢品,他的皇帝哥哥賞賜給他的。
至於洗頭洗澡,雖沒有後世的沐浴露、洗頭膏,但是卻有香皂。是的你沒有看錯,就是香皂,但不是後世的那種化工製品的香皂。而是把皂角與香料、中草藥配在一起,搗成碎末,再凝聚成團,故此得名。是百分百純天然的香皂。
明清時期,富裕階層普遍使用香皂來洗頭、洗臉、洗澡。
成書於明代中晚期的著名小說《金瓶梅》中,西門慶家用的就是茉莉花香皂。
成書於清前期的《紅樓夢》中也出現過香皂的身影,比如第二十一回中,賈寶玉用史湘雲用後的洗臉水洗臉,紫鵑遞過香皂去,賈寶玉便說“這盆裡的就不少,不用搓了”。
關於用香皂來洗發,曹雪芹在《紅樓夢》第五十八回中也曾寫過襲人“便起身至那屋裡取了一瓶花露油並些雞卵、香皂、頭繩之類,叫一個婆子來送給芳官去,叫他另要水自洗,不要吵鬨了。”
洗完頭居然還有花露油、桂花油、茶油等頭油類的護發用品。
上廁所則用的是馬桶,不同於後世的陶瓷馬桶,而是用名貴木材做成的圓桶。如廁完有手紙擦拭,也並非現代柔軟潔白的衛生紙,而是稍顯粗糙的草紙。“總比穿越到用一根叫做廁籌的木棍擦屁股的朝代要好一萬倍了。”郭可陽每次用完草紙後常常如此想。
對於自己的一妻兩妾,郭可陽這些日子是儘量避免接觸的。自己來到這個時代的時間尚短,很多事情並不熟悉,還沒有完全融入現在的生活。畢竟這三人都是曾經的信王朱由檢最親近的人,對朱由檢的言行、性格、喜好也最為了解。萬一接觸過程中一不小心暴露出來不對的地方,可不好解釋。
好在做為親王,和王妃、妾室們都各有自己的寢宮。自己有意避開的話,接觸並不多,無形中消除了很多可能的麻煩。等自己即位登基之後,她們即便察覺到哪裡不對也不怕了。
但是上次田氏吵嚷著要他寫字卻引起了他的警覺,也算是無意中給自己提了個大醒。在古代一個人字寫得好壞,是極為重要的顏麵,對於讀書人來說尤其如此。
於是每天除了吃飯睡覺,郭可陽便一個人在屋子裡不斷練習毛筆字。好在前世小時候練過五年書法,算是有些基礎。對於繁體字讀起來問題不大,就是寫起來很困難。認真練習幾天常用字,自我感覺寫的還算過得去。
不過郭可陽覺得在完全練好之前,以後有需要自己寫字處理公務的時候,最好還是找身邊寫字好的太監代筆。畢竟古人非常重視書法,自己寫不好拿出去可是要讓人笑掉大牙的。那個王承恩書法就很好,人也忠誠,是個不錯的人選。
每次練完字,郭可陽都揉成一團,讓王承恩拿到外麵院子的角落裡燒掉,自己遠遠看著。
八月十一日這天早上,剛剛吃過早飯,郭可陽正準備起身去院子裡走走,便看到徐應元慌慌張張的從外麵跑進來。到跟前對郭可陽說“殿下,司禮監秉筆李永貞前來傳旨,說陛下召您入宮。轎子已經在王府正門候著了。”
“噢,可知是因為何事?”
“奴婢向李永貞打聽了,他口風很緊,推說自己隻是傳召,具體何事也不知情。”
郭可陽停頓了一下,心想不會來的這麼快吧。但是自己並沒有什麼辦法,畢竟自己處於被動地位,隻能老老實實的跟著曆史的腳步走了。“走吧,應元你陪孤進宮。”
走出府門,看到一頂八人抬的大轎停在正門口,後麵還有一頂四人抬得小轎。一個矮瘦乾癟、三角眼的老太監帶著諂笑走上前來躬身行禮“內臣李永貞拜見信王殿下,聖上思念殿下,著內臣傳口諭召您入宮,咱們快些起行吧。”
“好,走吧。”郭可陽回了一聲,便鑽進了徐應元已經掀起轎簾的八抬大轎中,李永貞則鑽進了那頂四人小轎。
轎子起行後走的很快,王府距離紫禁城也就二裡遠。郭可陽掀起轎簾還沒怎麼看風景,轎子就到了紫禁城東華門。
李永貞下轎向宮門守衛出示令牌後,便小跑著跟在信王轎輦旁邊,直至乾清門外。在乾清門外下轎後,郭可陽跟在李永貞身後快步穿過乾清門和宮外廣場,由正門進入乾清宮,而後轉入懋德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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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懋德殿,便看到一個麵色蒼白臉頰清瘦的二十多歲年輕人正閉眼躺在禦榻上。塌邊站著幾個內侍和一個長須老者,其中一個五十多歲模樣身材略顯高大的老太監站在眾人首位。
“莫非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魏忠賢?”郭可陽心中嘀咕道。
“皇爺,信王殿下到了。”老太監對床上的天啟帝輕輕喚道。
看到天啟睜開了雙眼,郭可陽內心還是猶豫了一下,然後上前跪拜道“臣,信王朱由檢,參見陛下。”
“吾弟來了,快到朕跟前來。”天啟虛弱的聲音裡透著一絲喜悅,轉頭對老太監說“忠賢,快給吾弟賜座。”
果然就是魏忠賢。郭可陽起身來到禦榻前,坐在一張矮凳上。
天啟對著他伸過一隻手,郭可陽趕忙雙手握住。天啟欣慰的看著眼前的信王說道“許久不見,吾弟又長高了些,也壯實了。”
接著咳嗽了兩聲,有些淒涼的說道“隻是為兄恐怕再難見吾弟幾麵了。”
“兄長自有天佑,很快就會好起來的。”郭可陽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