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布完‘喜訊’,司戀也沒搞些什麼‘閉眼睛、轉過去’之類的噱頭,就拽著竇逍到不遠處的休息區長凳邊坐下,兀自從包包裡掏出錦盒,沒什麼儀式感、但很有禮節地雙手遞出。
滿眼誠意和憧憬地說“呐,送你嗒,沉香葫蘆,凝聚福祿。”
‘嗒~’
眼前盒蓋被掀開,竇逍完全無意識地捏起自己的禮物。
這是一枚手串,如膏如脂的天然木珠均勻排列,顏色偏深,色調層次分明。
鼻息間香韻低調醇摯,無需湊近,就能聞到一股悠悠甘草香,這珠子,應該就是司戀所說的沉香。
再看點綴在沉香福路半途中的翡翠小葫蘆,看成色,應該能達到冰種,水潤起光,圓潤可愛,上手輕觸,絲絲冰涼如少女含羞般跳脫,再一握,又如通人性般,霎那間與他的體溫融為一體。
且不說這翡翠的成色、這東西值錢與否,這種文玩雅趣類的小物件兒放在從前,竇逍若是碰上,或許隻會過過眼,甚至不會上手把玩。
偏此刻大不相同,這沉香葫蘆,承載著他最渴盼的溫度,他竟不敢相信自己即將擁有。
他幾乎又是無意識地,就將其套在了左手手腕上,那素淨清淡的調調,與他手背上的藤蔓渾然如一,好看到他都不敢相信,自己這潑皮無賴的性子,竟也能駕馭如此氣質。
整個人被硬控了不知多久,隻聽身邊為他製造這份驚喜的少女繼續娓娓道來,聽聲音,她也很開心
“竇逍,你彆覺著我是在追求什麼平等,其實我的想法沒那麼複雜,我隻是想,不管我們以後會怎樣,禮物都有自己的使命,沒必要推來推去、退來退去,你送我的doubleu會一直保佑我平安,這個翡翠葫蘆也會一直滋養你、保佑你,e……我希望呢,等到你不再受那個什麼ptsd影響、能自己開車的時候,手隻要一搭上方向盤,它就能替我提醒你注意安全,如果我們能一路安全地……走下去,那就讓它繼續見證我們、e……奔入一場接一場、更重要的旅行~
呼~、怎麼樣?比起你走到哪就隨便買買買,我這樣用心準備的禮物,你有沒有覺得更值得珍惜?e?”
當然,比起這份禮物,竇逍覺得送禮物的人才更值得珍惜。
不對,是這樣好的司戀,勝過世間萬物,比任何人、物都值得珍惜。
竇逍回過神來,捏著禮盒‘謔’地起身,長腿一抬一落,整個人橫跨著重新坐在長凳上,麵對著司戀,笑的像個得了玩具的大孩子,心也激動地歡跳個不停。
他斂了斂笑,認真答“值得,我發誓這小葫蘆會一輩子跟著我,死了也會帶它……唔……”
聽他又發誓,司戀秒變臉,跳起來、雙手捂住他的嘴發脾氣“你怎麼回事兒啊!咋就不長記性呢啊?能不能彆總把生死掛嘴邊?”
“嗯嗯!”竇逍這次沒耍花招,直接握著司戀的手腕把她手拽下來,順勢抓住她一隻手,仰頭問“司戀,你能不能也一輩子跟著我?”
司戀聽到這突如其來的表白,慌了一整拍,忙往回抽手,卻沒能抽出。
她乾脆站遠半步,奶凶奶凶地說“你瞧你,就算咱倆是五二〇認識的,這也才一個月,你脫口就是一輩子,承諾太隨便就等於是謊言。”
竇逍用力扥了她一把,本想乾脆將她拽得跌坐在自己大腿上,不料司戀身輕如燕,反手一繞、反而掙脫他的拉扯。
他隻得委屈巴巴地抬著臉問“謊言?我大白天的撒謊也不怕天……得得,不能隨便發誓,我重新說,真的司戀,我是認真的,你為什麼不信?是覺得我這個人就不可信?”
司戀表情有些誇張“我信你個鬼啊,我得多傻啊、這麼輕易就能信你什麼一輩子!”
竇逍站起身“那你不信我,還送我這麼用心的禮物乾嘛?你這不是忽悠傻小子呢嘛。”
他垂著頭、耷拉著眼角的樣子像條要被遺棄的大白狗,司戀被他那狗樣逗笑,揚手摸摸他的頭,笑顏如畫“那、傻小子,你就當我是吊著你好啦,從你收下我的禮物開始,就相當於正式被我釣上了,之前你隨口說的、在和我搭檔伴郎伴娘前,絕不會跟彆的小姑娘傳緋聞,那這事兒咱今兒就算正式定下啦。
有人談戀愛,是以結婚為目的,那咱倆從現在開始,一切拉扯勾搭,都以戀愛為前提,等時機一到,預備役自動轉正,誰都不許反悔,中途也不許掉隊,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