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裴師兄是怎麼知道咱倆去了平城的呢?還有酒店房間信息這些,你都說他現在落魄了,又哪來錢雇人搞這些呢……”
片刻之前司戀還覺得竇逍的推測頭頭是道,可等她依樣畫葫蘆,學著她哥司貫行的手法,畫出線索樹順藤往前這麼一推,就輕易將這個嫌疑人除了名。
主要是她當初被陷害進局子,那狼狗群的幾個貨不過是想訛詐竇逍一筆錢,而裴臨洲參與,乃至主謀,僅僅是因為她頂替了其女友進文工團的名額。
在司戀看來,這點稱不上仇怨的過節,不足以讓姓裴的一再在法律的高壓線邊上瘋狂試探。
見她實在鬨心,竇逍再度分析:“就算不是那姓裴的乾的,也有可能是彆的傻缺,依我看咱乾脆直接報警得了,沒必要給酒店留啥情麵。”
說著,他又趴在桌上,猴子似的抻長胳膊掂了下司戀的下巴,‘咯’了一聲,邪魅一笑道:“這麼一看,咱是不是得二次感謝大姨媽啊?嗯?
要不是她老人家在,那晚咱倆還能隻打半壘?
行啦,大姨媽也算功德圓滿華麗謝幕了,你這試也考完了,敢問郡主殿下,小的今晚能否申請打個全壘呀?”
司戀瞅著竇逍那欠欠的樣子,說實話,她心裡的癢癢勁兒一點不比他少。
比他更需要靠一場酣暢淋漓的成人運動,把積攢的壓力一股腦兒釋放出來。
然而此刻,她腦細胞一直在發動戰爭,打得那叫一個天昏地暗,哪有心思談情說愛。
她隨手囫擼一下竇逍的胳膊,苦著臉發牢騷:“報什麼警啊,有時候報警比上新聞還容易打草驚蛇好嘛!
你看那個跑去又又姐家自殺的快遞員不就是,警察一介入,得,倒把人給放跑了,簡直防不勝防!”
竇逍手臂安了彈簧,被揮開也能自動回彈,忙抓住她的手,揉捏安撫:“那不報警,我就叫寶華帶人過去查。
這都發現問題了,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
這就好比孩子被綁架了,咱倆這當爹媽的,不敢報警也不出去找,就挨這兒乾等著綁匪來電話唄?”
“噗嗤~”
司戀被他這清奇的比喻逗笑。
可笑過之後,心裡還是堵得慌,低聲懊惱:
“我還是覺得那晚房裡少了點兒什麼東西,可就是怎麼都想不起來,就算派人去查,總得有個方向吧,一點兒線索都沒有豈不是勞民傷財……”
突然,她握著筆重重地捶了下桌子,滿臉煩躁:“嘿呷!腦子呢!腦子哪去了!那年在ktv夜場大廳、我不小心拿了彆人外套那次也是這樣!之後被當成小偷帶進局子錄口供,不管怎麼回憶,那晚的很多畫麵都是糊的,越是覺得關鍵的細節越是想不起來!啊啊啊啊!怎麼辦,一下子就煩的不行啊!煩死啦!”
說著,她還煩躁地抓了幾把頭發。
又頂著一頭鳥窩,焦躁地在紙上胡亂畫了好多圈兒,還連連捶桌子。
竇逍見狀,心口不由得一緊。
就算是再重要的事兒想不起來,也不至於急成這樣啊,司戀現在……真有點焦慮傾向。
這幾年他倆分分合合的,竇逍心裡清楚,自己情緒跟坐過山車似的忽高忽低,常常玻璃心,司戀為了遷就他,不知道把自己的情緒壓抑了多少噸。
曾經那個開朗得像小太陽似的郡主大人,如今卻有了輕度抑鬱的症狀,定然跟他這個瘋子脫不了乾係。
心裡一陣抽疼,竇逍起身繞到桌子對麵,倚著桌沿坐下。
怕司戀敏感,他沒把擔心露在臉上,隻是捧起她的臉,垂眸暖聲道:
“彆煩,你就是考研壓力太大,大腦記憶庫最近都為考研服務,才容易忘事兒、忽略一些當時覺得不起眼的細節。……這在心理學上好像有個專門的說法,叫啥效應來著……嘖,你瞧我,不也是越著急越想不起來。”
見司戀情緒漸漸和緩下來,竇逍俯頭在她額頭親了一下,接著拿自己舉例子:
“關鍵是咱又不是警察和偵探,哪有習慣去留意生活裡的那些邊角料啊。
你還記得不?咱倆鬨彆扭那會兒,你問我當年在陽城夜市k歌台上,是給誰發信息來著?
我當時就是越急越想不起來,越答不上來,你就越誤會我是背著你扯淡來著。
後來我叫寶華幫我翻聊天記錄也沒翻出個所以然來,時間太久遠了嘛。
你知道我最後怎麼想起來的不?”
司戀眉心始終緊鎖,焦慮都寫在臉上,她飛速眨眼,焦灼地催他趕緊說,彆再賣關子。
竇逍手捧著她的臉,拇指輕輕摩挲,再次在她麵前展開了心扉一隅:
“是催眠。因為實在想不起來,那個細節又對你很重要,我必須要翻出實情、跟你說實話不可。
實在沒轍,憋的難受,心理谘詢師就說可以替我催眠。
在她的幫助下,我把那晚的事兒,嗯……前前後後回憶了個遍。
心理谘詢師知道我一門心思想弄清楚啥事兒,就引導我使勁回憶在台上唱歌的那些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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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你就知道了,我總算想起來了。
當時在舞台上是給寶華發微信、叫他去車裡拿禮物給你爸媽。
寶貝,這方法聽上去可能有點玄乎,但這絕不是封建迷信。
這些天你心裡一直擱著事兒,考完試也沒見輕鬆。
我估摸著從那晚開始,你的第六感就察覺到房間裡進過人,還一直嘀咕著懷疑丟了東西,再加上……嗬哼。
其實關於金珊的葬禮,我也一直壓著心裡的懷疑。
不瞞你說,剛一看出他們家人要給她辦冥婚的時候,我腦子就轟的一下。
感覺就跟杵領航員發動機裡了似的,腦袋裡的水瞬間就被烘乾了,差點兒懷疑自己被當成詛咒成乾屍了都。
要不是你在身邊兒,我當時估計得直接嚇堆那兒。
至於我為什麼害怕,不用我明說吧?
哼,操,不是不用,是不敢,我真怕說出來會招上什麼臟東西。
所以不管他們家到底乾了什麼,我都不想知道再多信息了。
我承認我是在逃避。
因為我怕那些見不得人的事兒跟我有牽連。
但我也看得出你擔心我,擔心我們的未來。
你從來不信這些,現在都被他們裝神弄鬼那一出兒折磨得見天兒胡思亂想。
你說我怎麼可能把那天那麼些詭異畫麵、完全拋到後腦勺?
可我能怎麼辦呢,你老公我實在太慫、太沒用了,我當天就頂著個被發動機崩過的腦袋看完全程,能撐下來就不錯了,除了注意到那道士可能從柳霩身上放了點兒血,給金珊做法用上了,彆的實在沒發現什麼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