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逍這一大段表白加祝福,聽上去語氣輕快,透著股子歡脫勁兒,就像個胡同串子胡吹閒侃。
可司戀清楚,他這番話定是字斟句酌,在心裡反複掂量、深思熟慮後才慎重吐露。
尤其那句「永不失聯的愛」,這沉甸甸的承諾,較以往誓言分量重了何止幾個量級,比那鴿子蛋鑽石隻也重了成千上萬倍,穩穩落在司戀心湖。
月餘前,司戀自作主張遠赴灣灣取卵,這一舉動,激起了竇逍內心深處強烈的不配得感,讓他瞬間如被點燃的爆竹,情緒爆發。
導致兩人感情之路,再度遭遇如減速帶般的顛簸。
那時的竇逍,哪敢輕易許下這般堅定的承諾,嘴就跟被貼了封條似的,全憑司戀溫柔引導、耐心安撫,才慢慢舒緩了他緊繃的情緒。
後來竇逍到了歐洲,一開始,就陷入到漫長的幾百個小時斷聯時光。
對司戀而言,就像是在漆黑的門洞裡摸索著鑰匙開鎖,小心翼翼地捏著鑰匙,既怕掉落,又怕拿錯。
好在他們最終尋得了異國戀的合理相處節奏。
再看當下,竇逍的話猶如剛在兩人麵前綻放的煙花,亮堂,坦蕩。
直直照進司戀心裡,暖意升騰。
就是這麼好哄,司戀沒再一味耍性子要戒指,超自然地、就順著竇逍的節奏給出回應:
“那好啵~,求婚繼續欠著啵~,你也新年快樂呀,我的霸道總裁~”
兩人挨得忒近,司戀脖子都快仰成九十度直角了,才好不容易看清竇逍的眼睛。
這場景,恰似她一直以來努力靠近他真實內心的過程。
雖吃力,卻甘之如飴,滿心歡喜。
話落,她踮起腳尖,也使勁兒親了竇逍臉頰一口。
而後接著他的詞兒,甜甜唱了句,“讓我真心、真意、對你,在每一天~~~,嘻嘻……”
平日裡,常常話不多說就開親的兩個人,在跨過倒計時、開啟新年鐘聲的此刻,卻並未像往常那般熱烈擁吻。
一個垂眸,目光溫柔;一個仰視,眼神專注。
這份珍視,源自於他們近來曆經種種,是在荊棘叢中頑強而生。
從司戀被綁架到目睹冥婚,兩人如同掠過一麵麵邪惡之門,被那一圈圈如照妖銅鏡般的窺視孔所折射出的人性幽微與陰翳接連敲打。
讓他們愈發珍視彼此間純粹而順溜的時光。
更是對未來長久相伴的日子,充滿了熱切的期待。
那歲月裡或許仍會如往昔般,免不了吵吵鬨鬨、磕磕絆絆。
還會麵臨因工作和生活異地異國而產生相思之苦,以及竇逍那毫無征兆、難以規避的軀體化應激反應。
但司戀心中篤定,堅信這樣的情況隻會偶爾發生,出現的頻率會越來越低。
而曾經那些負麵的、遲滯的、掙紮的、悔不當初的溝溝坎坎,就如命運精心設置的重重關卡。
兩人在一路過關斬將時吵過的架、采用過的不當溝通方式,就像一把把不匹配的鑰匙。
唯在他們或獨自堅守、或攜手共進的反複試煉與打磨下,才終於讓鑰匙與鎖芯尋得契合之道。
也正是在這一次次鑰匙與鎖芯的完美咬合中,他們終於漸漸學會了體諒與包容,也更深切地領悟到,對方是自己生命版圖中無可替代、不可或缺的存在……
絢爛的煙花光芒漸漸消散,又為兩人留下一段短暫卻難忘的甜蜜回憶、
以及一地燒完的煙花爆竹紙筒。
司戀叫竇逍幫寶軍把馬路恢複原樣再回家。
竇逍不敢不聽,隻得耍些小聰明,偷懶耍滑。
他剛往返兩趟,就見打南邊兒來了個拾荒大爺。
這下好了,都不用跟著忙活了。
“瞧瞧,咱這是給大爺創收呐,大爺樂不得呢~,走、回家!”
他一攬司戀肩膀,樂嗬著邊走邊說。
司戀白他一眼:“德行~~,以後春節要是去我爺爺奶奶家那頭兒放炮,放完可得給拾掇利索,屯子裡過年可沒人收紙殼子,到時候咱可不能再跟個甩手掌櫃似的。”
竇逍連忙應:“知道哇,到了你們家你就擎好兒吧,保證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把事兒都辦得板板正正嗒!”
“讓~~我,將生命中最閃亮~~的那一段與你分享,讓我用生命中最嘹亮~~的歌聲來陪伴你~~……”
回到家,司戀整理床鋪時一直在哼歌,心情美得很。
竇逍洗完澡出來,往臥室溜達這一段也一直吹著口哨。
“欸呀,我媳婦兒唱歌怎麼這麼好聽啊~~,這能歌善舞的,現在還這麼會做生意,家裡家外一把好手,我命怎麼這麼好呀~,我給你錄下來發網上去吧~?”
“可彆,我可沒有又又姐那麼強大的心臟~,一看評論我就玻璃心~,所以你那會兒攛掇我當網紅,我一下就給否了嘛~”
“唷?我看你拍客之前也發過跳舞的視頻啊,怎麼著?哪個傻子說過難聽的話?告訴我,我順著網線把丫揪出來,讓丫把鍵盤吃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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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不一定是難聽的話才讓人惡心,你知道我見過最惡意的評論是什麼嗎?”
“什麼?說你整容嗎?”
“那都不算惡意,最惡心的是,好多男的評論,說我一看就沒有婦科病,評論區我看有不少還當好話聽呢,反正我覺得無比惡心~”
“哼、操~,輪得著他們丫意淫?!丫們配麼!”竇逍丟開擦頭毛巾,貼上她的背,溫柔安撫:“惡心咱就不看,回頭我叫人給你賬號弄一下,篩一下惡評,一溜兒拉黑就好了~,以後咱唱歌跳舞都關起門兒來,有福我一人兒享,不叫外人看~”
“不用啦,我已經開啟僅好友可評模式啦~”
司戀正在抖摟被子,就被竇逍從背後環住,那抹了蜜的嘴說完甜言,又扒開她肩膀衣襟,落下熱吻一枚。
她嬌羞躲了躲,岔開話題問竇逍會不會唱在我生命中的每一天,“這歌兒可是我和我爸的卡拉ok對唱保留曲目,有一年在ktv,我倆正唱著這歌呢,正好我大哥還是誰的出來進去接電話沒關門,就被一個路過的酒蒙子瞧見了。
那人栽栽楞楞進了我們包間,摟著我爸就誇他帶派,還說啥‘老弟以後就跟你混了行不大哥’。
我爸那性格你也知道,跟誰都自來熟。
結果扯了會兒淡,那話題就跑偏了。
那人喝大了嘛,說話大舌頭啷嘰的,還是我媽使勁聽、才聽出那人居然以為我是、我是……
欸呀就是以為我是我爸點的三陪小姐!”
竇逍聽到此,氣的脖子抻成大鵝:“什麼?!臥操那人傻逼吧?!眼珠子打糞坑裡撈出來的嗎?!”
司戀撫著他的胸口,叫他消氣:“欸呀喝多了散德行嘛,你就一聽一過,可彆跟爛人真生氣昂~,你瞧我,今兒怎麼總跟你提不開心的事兒呢~”
竇逍氣鼓鼓的,皺眉演:“你光囫擼沒用,你得親我幾口,就當親個不稱職的垃圾桶。”
“去~”
司戀拍打他一下,順勢躺到了床上。
竇逍笑嘻嘻的,回手關門關燈,邊爬床邊隨口又問:“後來呢?你爸沒削那人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