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到他九妹又問了一遍需不需要幫忙順著這條線繼續查時,竇逍直接拒絕了。
直言自己現在已經夠亂了的了,可沒心思再摻和這些個臟事兒。
不過通過酒店少年事件,他倒是有個新想法,遂向許玖玥提出:“欸你們能不能想辦法把這孩子是近親產物的事兒抖摟出去、讓媒體關注,把水攪得更渾?”
這下輪到許玖玥立馬否了:“那可不行,按說求助人身份信息我們應該嚴格保密的,但畢竟是她違背道德在先,而且好些事兒你九妹我向來分得清裡外拐,該叫你知道的我已經告訴你了,後麵就算要做什麼,也不可能通過久欣意互助會。”
“那成,那我自個兒看著辦。”竇逍立即懂了許玖玥最後一句話的言外之意。
利落掛斷電話後,他光速聯係公關團隊,讓他們想辦法把那癡傻孩子需要救助的新聞滲透給那個什麼‘呐喊新聞’。
不是會捕風捉影、利用網友心理玩兒梗嘛,那就給他們來點料——
【車禍幸存患兒急需醫藥費,眾人援手莫推遲】
【小小的身體,大大的信念,孩子求生意誌堅決,求關注】
【絕地逢生的佛家聖寵,愛心助力彆放鬆】……
孩子能有什麼錯呢,想把先天智障治好,光靠一個女性互助會哪裡夠,須得靠全社會伸出愛心之手才行啊……
這一通忙活利落,車子也駛入了自家彆墅區。
見家裡亮著燈,怕一進屋被他媽各種盤問,竇逍就叫司機打車走了,想自己一人兒跟車裡愣會兒。
可是他一閉上眼,大腦卻更難放空。
突然,他在萬千信息中捕捉到一個曾聽來的小道消息——
就是他姑說的,金珊她爸曾拋棄老家糟糠,還有過一個女兒的事兒。
難不成是這個女兒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故意以身入局來報複渣男父親??
事不宜遲,他趕緊聯係他姑,可再對照黎清淺的基本信息,卻發現年齡根本對不上。
再者,從她找人救兒子這一行為來看,顯然是不知情的,不然怎會讓外人幫忙給孩子抽血化驗、檢查腦子。
不知不覺間,竇逍學著龐景川那樣,坐在車裡寫畫了一張又一張紙,寫滿了案情分析。
而一切謎團,貌似都已悄然指向了背後那個被遺棄的女兒。
神經緊繃到極致,竇逍腦子裡又不可抑製地閃現出一些曾對他情緒產生過極大刺激的畫麵。
有車禍後在病床上休養期間,每每醒來,他媽都坐在床邊詢問的溫柔負擔;
有司戀曾經執意要離開他時那心碎的模樣;
有他拳打馬桁時,那家夥的臉和自己犯病時惡魔般的虛影來回切換;
還有司戀腿上的絲絲血津……
取卵!
莫非黎清淺肚子裡的孩子,是通過試管塞進去的?!
‘當當!’
正當竇逍大膽猜測、剛剛有所突破之際,車窗忽然被敲響。
常人在極度專注之下被突然打擾,通常都會生出一種大腦被瞬間抽空的窒息感。
何況竇逍一個本就有情緒障礙的人。
他人神分離地側過臉看向窗外,就見他媽趴在玻璃上,滿臉擔憂之色,雙唇一張一合,似是在催他下車。
竇逍隻覺自己人坐在座椅上,魂兒卻飄到了車外,木然地看著媽媽敲窗的這一幕。
腦中警鈴大作,他知道倘若一直這樣下去又會失控,必須立即作出反應,不然他媽一定會心痛。
好在手邊有水,他忙抖著手抓過水瓶擰開,猛灌一氣後又是一陣猛咳。
緊接著,成功吐了一車。
“怎麼啦逍逍?天呐,這是喝了多少呀!”
竇逍推開車門的同時,也迅速將那些亂寫亂畫的紙鋪撒在穢物之上,就聽他媽又急又心疼,語氣顫抖得似是要哭。
他忙長腿一跨、站到車下,虛擁著他媽往邊上挪:“沒事兒,媽,沒喝多少,可能太困了,加上有點兒暈車。”
肖虹不敢深問,隻攙著兒子胳膊往大屋內走,囑咐些回房洗洗早點睡、車會叫人收拾之類。
就這麼一打岔,竇逍洗完澡快半夜了才騰出空找媳婦兒起膩。
一看時間,怕打擾司戀休息,又實在想得緊,索性直接撥過去,寧可挨埋怨。
嘟~
豈料,電話剛響半聲就被接起。
竇逍剛想問怎麼這麼晚還沒睡。
就聽司戀火急火燎地又給他帶來個重磅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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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剛聽說這突發情況的時候,用‘重磅’來形容其實不大合適。
“喂?!你有急事兒嗎?你有你先說!”
“啊、啊?”竇逍一卡殼,就被司戀乾脆搶先:
“那我先說!我現在在醫院,是小t、黃體酮破裂,急診馬上手術!我現在要去大廳接她父母!”
“什麼銅?”這是什麼器官?竇逍哪裡懂,不過一聽破裂、手術,他就心頭一緊,直接從床上跪起身,忙問:“用不用我回……”
“欸呀黃體酮!欸呀不對,確切說應該是黃體破裂,那裡頭、就是、就是那啥的時候,我哥就是……
嘖!行啦你自個兒上網查查吧!
反正醫生說送來的及時嘛,相對來說也不是那麼危險,就是小t剛疼起來的時候挺嚇人……
誒誒!我不跟你說了啊,我看見小t爸媽啦!
我這兒也沒事兒,你不用擔心,我可沒你想的那麼脆弱昂~、拜~,忙完發微信……”
嘟嘟~
黃體破裂?哪啥的時候哇?
掛斷電話,竇逍忙不迭上網直達知識盲區。
很快,他就了解到這是個什麼身體組織。
當看到導致黃體破裂的原因包括、但不限於某生活刺激時,竇逍更為詫異。
尤其是那句「如果男方動作過於劇烈、粗暴,衝擊到女性的下腹部,就可能引起黃體破裂」,實難和三哥那樣踏實穩重的形象聯係在一起。
手機屏幕熄滅,竇逍看到裡麵映出的自己表情有些微妙,登時心下一驚。
不想看到這麼張不分輕重的嘴臉,他立馬把手機當成手榴彈一般,撇出去四五米遠,砸向厚厚的窗簾。
直到後半夜收到司戀來信兒,告知小t的手術順利結束,人已無大礙。
竇逍緊繃的神經這才如鬆開的琴弦,長舒一口氣。
他猶豫了一下,手指在屏幕上敲下:
【真是因為那啥嗎?三哥……不像那種人啊~】
司戀很快打來語音電話,草草問候兩句,便超小聲道:
“欸呀這事兒真不能全賴我哥,是因為小t非要製造激情。
不過我哥沒跟倆爸倆媽說那麼多,就一聲不吭,無聲地攬下全責,還差點兒挨我三大媽一巴掌呐。”
竇逍心說挨巴掌也是該,小t再沒危險也是遭罪了。
但他嘴上卻是揀好聽的說:“那是,三哥多有擔當啊,比我強多啦~,要不怎麼乾啥都毫無阻礙呢,閃戀,閃婚,還有閃啥?反正啥都比我麻溜兒~”
司戀聽他這麼說,語氣裡帶著點嗔怪:“你沒事兒老跟我哥比什麼呀,我哥的擔當可不止這點兒。
他還主動承認了教唆小t偷摸領證的事兒,這會兒兩邊家長不是合起夥教育他去了嘛,我跟病房陪著小t呢~”
竇逍實在忍不住了,淺淺說了句風涼話:“欸?這可不算主動承認昂,本來就是他教唆的。
他就是主犯。
瞧瞧、瞧瞧,這也就是沒出大事兒,不然多辜負嶽父嶽母對他的無條件信任啊……”
“嘖!”司戀聽他語氣酸了吧唧的不樂意了:
“不許你說我哥!行啦,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呐,我爸有個老哥們兒突然去世了,倆人今晚坐火車急急忙忙回冰城了,我這不剛送完他倆回家沒一會兒,我哥就急三火四給我打電話了嘛~
我爸還不放心我、非要帶我一塊兒回家呢,幸虧我沒跟著走,我哥當時嚇的啊,嘴唇子都煞白!
我本來想著明天沒啥事兒就去平城找你呢,這下估計得等到小t出院了~”
竇逍勸她彆來,說他那兒亂著呐,又問:“對了,小t要住幾天院?我看看我能不能趕回去看看她。”
司戀:“四五天吧,不用啦,婦科病房你也進不來,忙你的吧……”
掛斷電話後,竇逍明明很困,卻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在家裡躺著,道不是擔心又有刁民想害他。
而是一想到剛在聽說三哥犯錯誤時,自己心裡那一閃而過的複雜想法,就覺臉上一陣發熱。
時間太晚,不好打擾時醫生。
還是先上網查查吧——
【當聽說一向比自己表現好的人闖了禍時,而產生一點點幸災樂禍的情緒,算不算心理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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