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商場排兵布陣期間,智障嬰兒的捐助事宜迅速發酵,引起了各方關注。
竇逍以為這事兒一揭蓋就會臭氣熏天,鬨得不可開交。
哪成想,金珊她媽還心存僥幸,居然把那黎清淺和金珊她叔,也就是她爸的親弟弟給聯係到一塊兒去了。
這消息是靠龐景川跟進得來的,說是金珊她媽在聽說那孩子染色體有問題後、第一時間就將黎三兒控製起來了。
同時不惜雇殺手,也要把金珊她叔從國外弄回來,就為讓倆人做親子鑒定。
金珊她叔也怕是自己年輕時欠下的風流債,都不用殺手押,就自願回國送人頭。
隻是沒想到,他這一送,真的就送了人頭。
又是車禍。
金珊她叔沒等見到他那懷疑中的私生女呢,就被撞死在了半路。
同一天丟人頭的,還有王家一個很有分量的二代。
此人在隨專家組勘察高速路工程現場時,遇到來找王家集團算賬的、在那場事故中遇難人員的家屬。
爭執間,這二代因腳滑不慎跌落至橋下,整個人被鋼筋穿了好幾個孔,當場斃命。
沒過兩天,竇逍又聽肖虹說,王家另一個外孫女的丈夫,也就是金珊的表姐夫,在工地乘電梯上行時,突然被剛安裝的簡易窗戶甩出的碎玻璃割了喉。
這一樁樁一件件,很難讓竇逍不聯想到金珊的鎖魂邊。
若是王家人真的一個個不得好死,那金珊的靈魂豈不是也得不到安寧?
在一陣陣惡寒過後,竇逍實難戰勝本心裡那沒用的慈湣。
比起非要找到那該死的內褲,他更希望能儘快解除金珊身上的詛咒。
於是,竇逍就拜托他媽,打著谘詢的幌子去聯係那殯葬公司的女司儀,哦不,人家那工作叫知賓。
不管叫啥,人家隻給他們遞了碗閉門羹。
理由簡單且粗暴,稱家裡沒死人彆找她。
明麵兒上聯係不上,龐景川卻在暗地裡為竇逍帶來了一張有趣的賬單。
是那位在葬禮上掌事的遠房表哥,也就是最先表明態度,想參投歐洲項目的王家狗腿。
嘿,這小子竟然借著為金珊操辦後事的機會,疑似貪了上百萬!
這種下三濫的事兒,竇逍倒立都想不到。
他之前在那條狗腿麵前,還故作姿態拿喬來著,當下便順勢向其拋出了橄欖枝。
兩人的所謂合作,可以說是那表哥自投羅網,而貪汙一事,也算是他自曝。
“聽說了麼竇少?集團那邊有幾個高速項目被上頭嚴查了。
以往底下項目總監、經理那些人吃工程款,隻要不出打亂子,王家上層建築那幫人一般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這些人的身家性命,可以說都跟王家綁在一起,不怕他們造反。
要不怎麼說小鬼難養呢,聽說有小鬼兒挪用公款的項目、涉及到一個大學的什麼地質勘探學術研究。
當初那幫人宣傳的那麼好,又去學校捐款又乾啥的,結果資金遲遲不到位,人家那教授研究做不了實驗,不舉報他們還留著他們啊~
那文人要是急了,罵起人來比核彈威力還大。
不過竇少你放心,我這資金絕對沒那些說法。
我就是想在做個跟王家一點牽連都沒有的生意,然後揚著下巴叫他們看看哥真正的實力!”
他要不提最後那句話,竇逍還不能百分百確定他對王家就隻是表麵上的效忠。
這不,竇逍順著他的資金來源和去向一查,誰會想到這人連陰間的錢都賺啊。
什麼租車、鮮花、各種殯葬服務,那價格簡直高得離譜。
竇逍隻叫人去租車公司買來一份流水,便不難拓展出此人在葬禮上其他業務的貪汙比例。
哼,這‘開棺’理由這不就送上門來了嚒。
同樣沒工夫耗著,竇逍乾脆叫他媽玩兒了出大宅子裡慣用的戲碼。
叫王家那些家政人員們在閒聊間,滲透出某些殯葬公司常常以次充好,跟婚慶公司一樣,會偷偷調換主家的珠寶飾品之類這一消息。
金珊她媽王紹玫為了送女兒最後一程,可是搞了好大的陣仗,最後還選了土葬,圖的就是讓女兒到了陰曹地府也能享儘榮華富貴。
葬禮那天竇逍雖然沒敢仔細看,可也大概掃了一眼,就算猜也能猜到,金珊穿的那中式喜服,一定搭配了不少工藝精湛的古法飾品。
金銀珠寶多到真有可能被盜墓。
於是,竇逍翻出幾年前一起盜墓案件,將其包裝成時間模糊的新聞熱點,跟新鮮出爐一樣,投放到了地方電視台。
那新聞不偏不倚,碰巧、屢次出現在金珊她媽麵前。
新聞裡說那幫山賊刨了墳之後卻被輕判了,原因就是墓裡的東西都是假貨。
子彈都散出去後,竇逍基本勝券在握。
他一邊遙控歐洲那邊的項目,助力遠房表哥坐在山頭上、吸納王家投入更多資金參與進來,一邊暗中繼續埋雷,靜等彈殼回旋。
在送遠房表哥去歐洲與寶華會合那天,竇逍回手就把這人在葬禮上租車、買花、雇杠夫等一係列業務中吃回扣的證據,匿名發給了王家的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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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在追究這人的責任和保證女兒在泉下能享榮華之間,金珊她媽果斷選了後者。
錢對她來說就是磚頭,隨手撈幾摞就能砸死人,女兒對她來說更重要。
接下來就輪到竇媽肖虹上場了。
女人之間的緊密交往,最重要就是得會站在對方角度考慮問題。
肖虹真不是演的,當聽說珊珊墓裡的金銀珠寶很有可能被人調包後,她是真的又氣又憐憫,跑到金珊她媽麵前哭了好幾起兒。
竇逍又在暗中繼續製造心理暗示,終於等來金珊她媽吐口,說要聯係那女知賓,考慮開棺查驗。
竇逍聽到他媽帶回這個消息的時候,並沒有像預想的那樣鬆一口氣,反而胸口更堵了。
與之前質疑自己在聽聞三哥闖禍時、心境搖擺如出一轍,他不禁心生愧意,不斷問自己,他這一係列暗箱操作,究竟是為了能讓金珊泉下安寧,還是為了解除自己疑似被詛咒的疑慮?
不敢深想,因為這答案極有可能會讓他退卻,那前麵做的一切豈不是白玩兒?
是夜,竇逍將消息告訴給司戀,說開棺時他不敢去,更不敢看,想讓司戀陪他。
司戀沒立即答應,說安排看看的同時,可算是給竇逍帶來個好消息——
“又又姐好像懷孕啦,今天她來家裡看小t,小t非讓我用她買的一個什麼琺琅鍋燉豬蹄,展示她那個鍋壓力效果好嘛,結果剛掀蓋兒、又又姐就吐了。我們叫了外賣,用試紙測是兩道杠,明天一早我要陪她去醫院查查~”
“喲,可算是有個大好事兒了,那祝雙告訴丙寅哥了嗎?”竇逍語氣鬆弛問。
司戀不免心疼地輕歎一聲:“這就是我沒法兒立馬去找你的原因啊,趙教官好像出任務去了,就上次休假回去沒多久,給又又姐發信息說什麼有任務,歸期待定,勿念,然後就一直沒信兒了。
聯係他戰友,私人手機也一直沒回消息。
我就想著要是真確定了,陪又又姐去趙教官他們駐地打聽打聽,看能不能聯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