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已經有不少攝影愛好者在那兒架起了攝像機。
等待切磋,一些前輩給我看了他們往年拍的照片,的確震撼。
在如今這快節奏的短視頻時代,我覺得還能堅持做這些的人,才是真正的藝術家,才真的了不起。
我問他們拍出這些有什麼竅門兒。
你知道他們怎麼說的嗎?”
說著,她忽地轉過頭來,視線從遠方移到司戀臉上。
對視間,司戀竟有些緊張。
她腦中不由得冒出楊絳先生的那句——「這世上從來沒有感同身受」。
“不知道誒~、”實在沒跟上祝又又的思想境界,司戀隻得癟癟嘴,輕輕搖頭。
祝又又淺淺一笑,那笑容比之前在超聲室還要柔和恬靜,語調也輕柔如微風:
“有一位老者,說最好的法子就是等。
他說呀,好些事兒隻要打心底裡堅信,就耐著性子等就行。
一定會等到雲間鶴返,等到故地重逢……”
‘嗡嗡~’
司戀手機響。
一陣風扇來了這個春天,為她準備的第三個巴掌。
此前,竇逍為平息司戀遭遇的網暴,給了那酒店自殺少年的祖父母一筆撫恤金。
後來這20萬又神秘兮兮地兜轉回司戀口袋裡。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司戀覺得這筆錢從本質上來講是帶著特殊使命的,隻有重新播撒出去、繼續惠及他人,才不會阻斷這份福報延續。
因著這事兒背後涉及一段很詭異的經曆,司戀為照顧竇逍情緒,這想捐錢的想法也就沒向他提及。
節後居家隔離那期間,司戀某天刷到個直播間,看到一對年輕夫婦為祈禱患漸凍症的孩子早日康複,決心跪爬泰山。
他們衣著樸素,蓬頭垢麵,眼神中卻滿是堅韌與對孩子康複的強烈祈盼,在鏡頭前很讓人動容。
第一次刷到,司戀隻先打賞了200塊。
結果大數據盯上了她的善心,第二天就讓她再次溜達到泰山直播間門口。
司戀見他們還在爬,便對二人所處困境深信不疑。
她一個上頭,就開始一頓刷刷刷,把那20萬全刷給了這對‘虔誠’的寶爸寶媽。
結果,這不就有警察打來電話,通知她成了詐騙案受害人。
那對泰山夫婦竟是騙子,騙的錢都進行了非法投資,現如今正被警方通緝,破綻就在於那期間泰山景區正處於暫停對外開放狀態,二人係擺拍偽造人設。
平台雖對此表達了歉意,卻稱不負責審核博主人設,還望大家自行辨彆真偽。
總之司戀就這麼悄麼聲地,被騙了20萬。
這一次踩坑,比屢次考研失利更讓她深陷自我懷疑。
她覺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更是沒臉跟姐妹們吐槽,恨不能一溜煙兒跑到機場去接帽子叔叔的這通電話。
那天散局後司戀痛定思痛,深刻領悟到——為仁者,雖憂人之憂,卻不可失智。
一如小t輕信當年遭受校園霸淩的遲騁,也如又又姐向自閉症少年王虎施善,有時候真的要適當戒掉一部分同情心。
說來也巧,這破財消災還真挺靈驗,果然沒兩天,司戀就得了竇逍的信兒。
說他年前主動放棄分紅、低於市場價出讓的一塊跟王家有關的地,近日在疾控部門的排查中,意外檢測出土壤和地下水多項元素大幅超標。
其中一項苯什麼的,有很強的致癌性,長期飲用附近地下水,或將誘發肺炎甚至肺癌。
疫情當下,這塊地被禁止用於地產開發、無限期荒廢是小,橫刺到其他項目、致使王家旗下樓盤口碑倒塌,才當真是禍不旋踵,損失難以估量。
除了在大方向上明哲保身成功,竇逍年前處理掉的那批房產,看似賠了,實際上還有得賺,可以說出手得相當及時。
這一波王家商業帝國的餘震其實早有預兆,可司戀在竇逍父子二人心中,著實是穩穩連任福星之位。
他們覺得東虹屢屢以退為進,卻能因禍得福,全是司戀帶來的好運。
父子倆都對玄學深信不疑,認定司戀與竇逍以及他們家的運勢緊密相連,恨不得在房梁上搭塊板子把司戀供起來。
未來夫家是旺了,可這個春天對司戀的拷打還沒完。
這最後一巴掌,來自工作方麵的調動。
同樣,受疫情影響,司戀他們團裡的演出活動將被無限期暫停。
加之各一線部門因管控隔離政策導致人手短缺,複工述職第一天,團裡就宣布將開展組織協調,鼓勵同誌們主動投身到其他部門,為保障鐵路運輸的正常運轉出份力。
單位領導在給大家開會時,很委婉地說,如果有誰實在熱愛文藝工作,也可以選擇不接受調劑分派。
但需明確一點,就是文工團這曾讓眾多藝術生趨之若鶩的鐵飯碗,一時半會兒是吃不上公糧了。
要麼去客運和防疫一線支援,要麼宅家喝西北風,隨你怎麼選。
作為黨組成員,又是同事們眼中的關係大戶,司戀心裡明鏡兒似的,這種時候,她必須做出表率。
於是她一咬牙,第一個舉手、在請願書上簽下名字。
晚間跟竇逍視頻,司戀說自己很可能要去檢票、或者當列車員了。
這在竇逍看來,就好比從台柱子一下子降級去到食堂端盤子。
他聽說後立即強烈反對:“不兒,這鐵飯碗咱就非端不可麼?燕城馬上就熱了,到時候你要穿著那防護服、一穿穿一整天?”
司戀噘著嘴:“沒那麼嚴重,隻有負責體溫檢測、排查重點旅客的同事才會穿防護服,我們就正常穿工作服、戴好口罩就行。”
竇逍仍是眉頭緊鎖:“那也不行啊,火車我坐的次數不多,但飛機上可見過不少跟空姐散德行的。
尤其國內航班,有些人買張票就真把自己當頭蒜了。
還有不少朝空姐要電話的!
你這要是真去了應該叫啥,地妹?不更得叫人使喚來使喚去的?!
最主要成天到晚接觸那麼多人也危險啊!”
“呸呸呸,危什麼險啊,你可彆烏鴉嘴啦!”司戀也知道客運工作不好做,尤其特殊時期。
可她若是臨陣脫逃不是丟自己的臉,是給三大爺上眼藥。
稍一琢磨,她順嘴講起小道理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再說地妹也太奇怪了叭,我要是弟妹,那你不成了全車旅客的老弟了?要不叫鐵妞兒好啦,鐵路之妞兒,嘿嘿~
誒呀你知道嗒,其實我在文工團就是積累經驗素材嘛,將來有機會還是要爭取更有前景的宣傳工作嗒。
那要想更真實地展現鐵路風貌,去一線體驗就很有必要啊……”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麵對困難難免會猶豫徘徊。
可當向至親至信傾訴、卻被對方因心疼而勸著放棄或退縮時,為了不讓對方擔心,語言體係就會變得發達起來,總能超常發揮。
司戀連哄帶勸,也沒講什麼‘有些工作總要有人去做’之類的宏觀大道理。
隻是語氣一如既往的、帶著親昵的調侃。
最後再那麼一吭嘰,就撓的竇逍心裡直癢癢,隻得悻悻作罷。
但他不忘耍賴說:“我決定了,等這波低潮過去,我要拿出東虹一整年的房租收入投給大侄子,高低叫孩子研究個既能看得見、又能摸得著的手機,到時候你要是再不聽我話,我就隔著屏幕捏你臉~”
司戀咯咯笑著,忙雙手捧住臉頰:“那我以後跟你視頻,豈不是要把臉捂得嚴嚴實實的?”
竇逍一哼:“你捂吧,就算隔著屏幕捏不著,等見了麵,我也要讓你十倍奉還……”
至此,司戀再次後知後覺,突然就參透了又又姐為何會對她這個土生土長的龍江人提起鶴鄉,更讀懂了她在談及丹頂鶴北歸時,眸光中閃爍的期許。
這大抵是獨屬於華國女孩兒的含蓄靈性。
很多時候,那些有感而發的言辭。
看似是為了寬慰眼前人,可說著說著,不僅哄好了對方,自己那因著波折而搖擺不定的本心,竟也在不知不覺間,尋得了安穩的歸處。
真可謂是,一番話語解人意,也穩自心破迷局。
喜歡短彆重逢的你我請大家收藏:()短彆重逢的你我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