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竇逍要跟去博物館幫忙,司戀並未大驚小怪。
她拾掇利落,輕快點頭:“成,那我給你加個義工名額,隻不過,你得和那些大學生一樣,穿統一的poo衫,醜到能辟邪那種~”
竇逍捯飭好頭發,笑容清爽,“沒問題,保證服從管理!”
頓了頓,他又從鏡子裡望著愛妻,不放心地問:“欸老板娘,那工作服是新的吧?醜不怕,可彆拿件兒臭的糊弄我~”
司戀抬手囫擼一把他的刺兒頭,答非所問:“唷~,竇老板,又是新衣服又是新發型的,我怎麼懷疑你是借湊熱鬨之名、行嘚瑟之實呢?”
竇逍勾著手指掂她下巴,“咯”的一聲,“夫人,請收起你的懷疑,值此開館大吉之日,為夫純粹是以家屬身份去蹭你熱度,最終目的是讓咱倆的合影、榮登你們路局宣傳欄~”
話落,他又在司戀果然如此的眼神中得意洋洋補了句,“順便消個費,拿下榜一大哥寶座~”
司戀無語失笑:“我就知道傅煌買完火車、肯定要找你顯擺!你跟他較什麼勁啊!他買你就買?中計了知不知道?”
竇逍一把攬住她的腰,垂眸笑:“中計就中計,丫就買一火車模型,能連發仨朋友圈我。
等我去你們博物館文創區掃一圈兒,各種琴棋書畫、文的武的全來一套,回頭等咱兒子抓周的時候都擺上,叫丫看看鐵路家屬真正的排麵兒!”
司戀嗔他:“哈?你怎麼知道一定是兒子?好哇竇逍,你該不會跟我爸一樣重男輕女吧?”
竇逍挑眉:“嘿、嘿?沒你這麼冤枉人的昂,我就那麼順嘴一說~不是早都跟你念叨過我稀罕閨女嘛……不對、這麼說也不對!”
他連忙蹲下身,鼻尖貼上司戀小腹,連聲說著“對不起、寶寶”。
司戀一下一下刮著他精神的短碎,笑著聽他犯傻——
“小豆絲兒,不管你是兒子還是閨女,爸爸都超期待見到你。
爸爸告訴你昂,外麵的世界老精彩啦,你一定要好好發芽、安穩長大,到時候出來自個兒慢慢看。
但你也不用太著急,最好在媽媽肚子裡呆夠月份再發動~!……也彆長太大,彆太折騰媽媽,不然爸爸該心疼啦……”
下樓前,司戀才想起問竇逍——懷孕的事兒有沒有告訴他媽。
竇逍說還沒,“我昨兒不是半夜才到嘛,怕我媽為了等我不睡覺,就沒敢通知她。”
司戀一瞪眼,假裝找茬:“哼?聽你這意思、是怪我昨晚沒為了等你不睡覺唄?”
竇逍超順手地表演打嘴,“呸!破嘴,咋這麼不會說話!又惹老板娘不高興了,趕緊嗒、重新說!”
“哈哈~欸呀……”
倆人說笑著晃進餐廳,卻隻見寶軍一人在忙活。
他剛把一籠熱騰騰的小包子端上桌,抬頭向司戀打過招呼後,對竇逍交代說:
“逍哥,肖姨天不亮那會兒接了個電話,我聽她出房門的時候叮了咣啷的,就趕緊出來看看。
她都沒顧上問咱倆啥時候回來的,就急著說你什麼王姨在家放火自焚了,她得去平城看看。”
竇逍服侍司戀落座後、挨著坐下。
他順手掀開籠屜,語氣平淡得像是在問包子什麼餡:“唷,燒死了?”
寶軍:“好像沒死,搶救著呢。”
司戀插話問:“哪個王姨?”
竇逍點開他媽微信留言頭一條,左耳進右耳出,回應司戀:“金珊她媽。”
司戀微詫。
婆媳倆這段日子經常聊天,可以說她陪婆婆的時長遠超竇逍這個兒子。
據竇媽所說,自打兩年前,金珊她媽在祖墳當場得知——自己閨女被人做局繡上鎖魂邊、陪葬那些金銀珠寶也全被調了包後,她整個人就得了失心瘋般,動不動哭鬨喊叫,正常的時候很少。
可再怎麼鬨,那王紹玫也從未做過傷害自己的事。
肖虹衝著多年交情,還說王紹玫當年有恩於她,不忍完全跟她劃清界限,接收了她不少負麵情緒。
“自焚?她還挺有剛,看來是演而優則瘋。”司戀如是評價,又招呼道:“寶軍兒,甭忙啦,快坐下一塊兒吃吧~”
他媽的語音條一個比一個長,竇逍直接轉換成文字掃了兩眼,撈出有用信息,閒聊轉述:
“是不是自焚還真不好說。
我媽也是剛知道,王紹玫前一陣兒因為拐賣兒童被衙門帶走過。
拐的就是金珊同父異母那個姐。
具體案發是因為人販子團夥落網,有個老妖婆為了立功減刑,就把王紹玫指使她偷孩子的事兒給點了。
隻可惜早些年人已經沒了,難產大出血。
當年交通不便,都沒來得及轉大醫院。
所以可以說、是王紹玫間接害死了她。”
說著話,他找出相關新聞,展示給司戀看——
【近日,晉陝兩地警方聯辦破獲多起重大連環拐賣婦女兒童案。
犯罪嫌疑人孫海燕因涉嫌綁架、搶劫、強迫未成年人賣淫、組織聚眾淫亂等多項罪名被提起公訴,經司法機關初步審理,其行為性質惡劣,數罪並罰後或將麵臨死刑判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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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海燕?意思是王紹玫二三十年前為鞏固自己‘當家主母’的地位,竟雇傭這個姓孫的大惡人、把丈夫亡妻留下的女兒給賣了?
或者說是……偷偷給扔了?
咦~~~
司戀煩躁地推開手機,像是要揮走那些糟心事:“拿走拿走,懶得了解這些惡人惡報,隻希望那個姐姐和金珊再投胎時,都能擦亮雙眼。”
她放下筷子,腰板一直,換上嬌縱表情:
“還是說說咱自個兒的正事兒吧!
竇老板,之前疫情政策不允許,咱倆也一直沒考慮,既然現在寶寶提前來了,那我要求抓緊辦婚禮!”
寶軍一口牛奶差點噴出去,眼睛瞪成牛鼻子:“啊?昨晚剛回來,今兒就有了?”
“嚓,上個月懷上的,你個傻帽兒!”竇逍哭笑不得,抄起個煮雞蛋就朝這傻小子腦門丟。
寶軍慌忙接住笨蛋,後知後覺瞎嚷嚷:“哦~~~逍哥,怪不得你訂製玉佩的時候,要把原版裡頭的葫蘆籽兒換成小豆芽!原來是這個意思!”
竇逍指他:“嘖!就你話多!”
司戀愣了好幾秒,才從兩人的笑鬨間理順——這壞蛋現在嘴挺嚴啊,竟然連寶軍都沒告訴。
還真是三十而立,比二十多的時候沉得住氣~
寶軍吃完飯才聽他逍哥說今兒要去火車博物館當義工。
頓時一臉懵:“那我咋辦?就在家洗衣做飯?”
竇逍手裡剛好拎著鞋拔子,聞言就朝寶軍後丘招呼,“給你放假還不好,愛乾嘛乾嘛切~”
寶軍眼珠轉了轉:“那我去洗浴中心轉轉吧,以你的名義去微服私訪一下子。”
陽城聚氧店裡,有司戀發小劉慧盯著。
經過三年多的曆練,劉慧已經憑實力一路升到經理了,管理水平細心又全麵,哪裡需要微服監管~
不過不等竇逍批準與否,司戀立即表示讚同:“行啊,正好我最近一直忙、都沒空找慧兒玩兒。
我們五點閉館,沒啥事兒下了班直接過去,你就在那等我倆吧寶軍兒,洗完澡跟你慧姐吃個飯再一起回家~我要跟她說說給我當伴娘的事兒~”
“欸好嘞!”寶軍巴不得呢,忙不迭應下,超想報名當伴郎,但知曉他逍哥哥們兒多的是,沒好意思。
話落,司戀一邊換鞋,一邊續上婚禮話題。
她問竇逍:
“誒你說咱倆在哪兒辦婚禮合適呢?
我不想去燕城,不想叫鐵總那幫人借著參加咱倆婚禮的名義、來打擾三大爺。
而且我也不想要那種純西式、滿場白卟呲咧的風格。
我要辦一場葫蘆主題的婚禮,大紅綢子掛滿棚、盤子碗也都大紅色、印著福祿雙喜最好,土一點兒無所謂,主打的就是個喜慶~”
竇逍手掌穩穩托住她後腰,笑得小眼吧嚓:“成啊,那就不辦西式的,也不去燕城,你想在哪就在哪。
總之你就記住媳婦兒,不光婚禮,以後咱家大事小情都你說了算,你就儘管下達指令,我隻管執行!”
常言道,人靠衣裝馬靠鞍。
可這話到了竇逍身上愣是失了靈。
那件醜到爆的藏青色poo衫,套在一眾大學生身上是樸實工裝,卻被竇逍穿成高定單品——
他挺括的肩線將布料撐出利落輪廓,後腰處自然收褶線條流暢,連領口三道壓邊白杠都顯出矜貴感。
開館前的集合時間,竇義工往學生堆裡一站,那皮膚狀態,那身材管理,簡直就像個校草。
這氣場使得旁邊幾個男生、不自覺挺直腰板。
女生們則借著整理名牌的機會,頻頻朝他偷瞄。
不多時,展廳燈光次第亮起,首批教師及家屬參觀團魚貫而入。
司戀作為展覽策劃核心負責人之一,開館首日需擔當講解重任,身邊總會圍著不少人。
竇逍始終亦步亦趨跟著她,時不時借著遞講解器和宣傳手冊的機會,指腹若有似無擦過她手腕,順便拋個媚眼。
每逢宣傳部乾事舉起相機對準司戀,他便會立即調整站姿,保安似的眼都不眨,隻為當個人模狗樣的背景板。
至於乾事收集素材有沒有刮帶上這位家屬司戀不知,她可是的確瞥見不少年輕女教師、也或許是來湊熱鬨的教師家屬們,時不時借著拍火車的假動作,將鏡頭悄悄往這個冒牌義工臉上偏移。
對於自己老公被其他女同胞欣賞這事兒,司戀真的沒大所謂。
她九成心思都放在接待任務上。
博物館籌建期間,為讓參觀者看懂蒸汽機車原理,司戀曾帶領團隊與機務段技師耗時數月,將廢舊火車齒輪拆解重組,辟出可動手拚接的迷你模型區。
此外針對小學生,她還在鐵路發展史展區,嵌入卡通火車頭造型的語音導覽器,用萌係ai語音講述華國百年鐵路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