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珂姆被罵了,心裡舒服一點,
“對,我混蛋。”
阿珂姆哄著,遞給溫沐清一杯水。
“先喝口水。”
溫沐清接下,抿了一口,想罵,但不知怎麼罵,憋出一句,
“你就是大壞蛋,你脾氣不好,你欺負我。”
溫沐清越說越委屈,
“你都不問我為什麼出來,就責怪我。”
阿珂姆喂給少年一塊蜜餞,問道,
“那沐清為什麼生著病還出門?還跑那麼遠?”
想起這事,溫沐清覺得嘴裡的蜜餞不甜了,捧著杯子,整個人都低沉起來,
“我隻不過是想看看你的後宮,想碰見幾個妃子了解了解情況。
我雖是君禦,可還是住在了偏殿,你現在對我寵愛,指不定哪天就膩了。
我想著多了解你,好討你歡心。”
阿珂姆愣在原地,等等,這信息量有點大。
他什麼時候有的妃子?他什麼時候讓沐清住偏殿了?
還有,沐清為什麼會覺得自己會對他膩?
阿珂姆坐到床上,將溫沐清抱進懷裡,側頭吻了一下少年眼角的淚痣,
“沐清,你是不是對君度了解甚少?在你來和親前,沒人告訴你君度的情況嗎?”
阿珂姆以為,被送來和親的話,東都的人最起碼會告訴沐清一些君度的常識。
以及,君禦的份量。
溫沐清吸了吸鼻子,直白道,
“告訴了啊。
說君度的君主長得青麵獠牙,奇醜無比,可治小兒啼哭。
還說夫君你性格殘暴,殺人無道,一個不小心,就容易惹來殺身之禍。
平日裡左擁右抱,沉浸在酒肉池林,最愛美女美人”
阿珂姆的臉黑成了鍋底。
但凡當著他的麵說這些話的人不是溫沐清,他都能當場給他表演一個什麼叫性格殘暴、殺人無道。
溫沐清自覺自己惹怒阿珂姆了,反正要掉腦袋,直接破罐子破摔,一下子把所有委屈全說了出來。
雖然理智上知道這樣做不對,但莫名的,心底有種阿珂姆不會對他怎麼樣的錯覺。
尤其是被他這樣環抱在懷裡時,有了許多勇氣。
溫沐清說完,沒聽到阿珂姆回話,有些心慌,
“夫君?”
阿珂姆深吸一口氣,憐惜地吻了吻懷裡少年的發絲,歎道,
“委屈你了,沐清。”
溫沐清愣了一下,之後淚水不受控製地順著眼角往下落,一滴一滴地砸在被子上,洇濕了一片。
阿珂姆將少年轉過來,認真地解釋道,
“君度沒有一夫多妻製,是一夫一妻製。
我們崇尚自由,當然包括伴侶的性彆自由,所以對於君禦是男性,沒有人反對,相反,大家都很支持,沐清可以放心。
我隻會對你一個人好,慕清殿也不是偏殿,是你來之前我的住所,住了十多年,這一點,君度的老臣都可以作證。
我的脾氣雖然算不上溫柔,但也沒到殺人無道的程度,作為君主,需要威嚴,但也需要以德服人。
君度的臣子們,有些是我的兄弟,有些是我的長輩,都是為了君度的未來鞠躬儘瘁的人。
我對他們一向寬容”
溫沐清內心十分震撼,君度和東都完全不一樣。
單單從婚姻製度來看,就相差甚遠。
溫沐清沒有懷疑阿珂姆話語的真實性,阿珂姆沒理由騙他。
就算是騙,他也認了。
更何況,從夫君真誠的眸子裡,溫沐清知道,阿珂姆所說句句屬實。
原來夫君真的會對他很好很好啊,原來那個虛無縹緲的念頭是真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