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
夜黎的刀刃在月光下劃出一道銀弧,金屬碰撞的刺耳聲響徹夜空。
蓋裡踉蹌後退三步,胸前的護甲裂開一道猙獰的縫隙,露出了裡麵的半肉半機械身軀。
他的刀尖穩穩停在對方咽喉前三寸,劍鋒上跳動著未散的魔力。
“嗬嗬,是該結束了。”蓋裡突然咧開染血的尖嘴,露出森白金屬牙齒。
他猩紅的眼球詭異地轉動著,掃視過廣場上每一個身影,“你不會以為......就我來了吧?”
夜黎瞳孔驟縮。
他聽到身後傳來黏膩的蠕動聲,像千百條蛞蝓在石板路上爬行。
“什麼?!”
猛然回頭的瞬間,夜黎看到最外圍的城衛軍突然僵直了身體。
他們的鎧甲縫隙裡滲出暗紅黏液,麵部肌肉像融化的蠟像般扭曲變形。
一個年輕牧師正驚恐地抓撓自己膨脹的脖頸,聖徽從她指間墜落,在血泊中濺起暗紅水花。
“這這這這是什麼啊?!”蘇鵬的吼聲幾乎變調。
他雙手死死攥住大劍,指節發白到近乎透明。
某個正在畸變的士兵突然朝他撲來,被沈永順射出的雷電擊中,炸開的血肉裡露出森森白骨。
“救......”城衛軍隊長的呼救戛然而止。
他的口腔突然暴長出葡萄串般的肉瘤,爆開的膿血噴在艾麗絲雪白的披風上。
她長劍橫揮,砍倒兩個撲來的怪物,厲聲喝道:“結圓陣!小心血液!”
二十名銀甲騎士背靠背組成鋼鐵壁壘,但包圍圈外已經站滿扭曲的血肉造物。
它們有的長出六條蜘蛛般的節肢,有的頭顱裂變成盛開的花瓣狀,滴落的黏液在石板上腐蝕出嘶嘶白煙。
“血肉畸變......”蕾娜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暗紅血珠順著指縫滴落,“是血族的手段。”
她雪白的犬齒咬破下唇,嘗到熟悉的鐵鏽味——這招她再熟悉不過了。
數道懷疑的目光立刻刺向她。
某個年輕騎士甚至將劍尖微微轉向了她所在的方向。
“不是我!”蕾娜猛地抬頭,猩紅眼眸鎖定教堂尖頂的陰影,“是我的好父親!”
她每個字都像淬了毒,夜風卷起她鬢角散落的白發,露出頸側若隱若現的暗紅咒印。
啪啪啪!
慢條斯理的掌聲從三十米高的穹頂傳來。
西努科從哥特式尖頂的陰影中踏出,漆黑鬥篷在月下泛著血光。
他蒼白的指尖輕輕摩挲著下巴:“不愧是我的返祖血脈,感知力還是這麼敏銳......”這位吸血鬼領主突然暴怒地捏碎了一塊石雕,“你知道我找了多久才找到你嗎?!”
夜黎的喉結艱難滾動。
他餘光瞥見至少十二個高階血族從四麵八方顯現,像一群優雅的禿鷲圍住垂死的獵物。
還有不少高階狼人......
好家夥!這是傾巢出動了嗎?現在該怎麼辦?求救?不行,夜辰司的高階戰力還沒成型,沒人打得過他們。
教會?也許可以!
他趕緊按下耳麥開始呼叫救援。
“兄弟,敘舊留到儀式後。”休伯斯鬼魅般浮現在西努科身後,枯瘦的手指搭上同伴肩膀。
這個穿著西裝的中年人轉向大教堂方向,渾濁的眼球倒映著彩窗裡跳動的火光:“該去幫助吾神降臨了。”
夜黎突然感覺背後傳來溫暖的壓迫感。
他回頭時,看到張馨葉的盔甲正在褪去最後一絲暗色,淡金流光在甲胄紋路間奔湧。
進階完成的騎士睜開雙眼,瞳孔裡躍動著實質化的聖焰。
“你......”夜黎剛開口,就被少女騎士抬手製止。
張馨葉的視線死死釘在休伯斯身上,握著伊斯蘭娜的右手微微顫抖——聖劍正在鞘中發出蜂鳴般的震動。
“令人作嘔的腐臭。”她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左手凝聚的光團突然暴漲,照亮了方圓十米內所有畸變體潰爛的皮膚。
西努科獰笑著揮下手臂:“活捉返祖者!”
諾斯第一個俯衝而下,他的指甲在空中拉出十道血紅軌跡。
幾乎同時,在休伯斯的示意下,冥影化作黑霧鑽入地縫,下一秒就從張馨葉腳下的影子裡探出利爪。
“聖盾!”張馨葉的光團轟然炸開,金色波紋在空氣中凝結成半透明屏障。
冥影的利爪撞上光幕迸濺出刺目火花,而諾斯的偷襲被突然降下的雷電打斷——是沈永順暗中釋放的法術。
蕾娜感激的看了沈永順一眼,然後身邊出現了八個血球,和諾斯纏鬥在一起。
夜黎握緊手中的長刀,正欲衝上前去助陣,卻被蓋裡一個閃身擋住了去路。
更令他心頭一緊的是,兩個從未見過的孩童模樣的敵人站在蓋裡旁邊。
他們看似天然的麵容上,卻掛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詭異笑容。
“裝神弄鬼!”夜黎冷哼一聲,眼中寒光乍現。
他可不是那種會被外表迷惑的蠢貨,手中長刀劃出一道淩厲的弧線,直取其中一人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