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先回一趟家吧。”白欽解開病號服的紐扣,布料摩擦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她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套衣服——黑色高領內襯搭配夜辰司的製服,指尖在衣領處輕輕一撫,一道清潔魔法閃過微光。
穿戴整齊後,她走向前台辦理出院手續,靴跟在大理石地麵上敲出清脆的聲響。
“您不再多住幾天觀察一下嗎?”戴著金絲眼鏡的醫生推了推鏡架,目光在白欽身上來回掃視。
他手中的病曆表上,各項指標數值都是正常值。
白欽勾起嘴角,手指輕輕敲擊櫃台:“嗯,我自己的身體比誰都清楚。”
她拍了拍胸脯,風衣內襯裡隱藏的護身符隨著動作發出輕微碰撞聲。
醫生欲言又止,最終隻是歎了口氣——畢竟眼前這位可是能在深淵戰場上殺個七進七出的主。
簽字筆在出院單上劃出流暢的軌跡,白欽轉身時風衣下擺劃出優美的弧線。
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她並指成劍,一道幽藍色的空間裂隙應聲而開。
裂縫邊緣閃爍著不穩定的能量火花,內部的虛空泛著詭異的紫光。
“次元斬誒!”年輕醫生激動地搖晃同事的肩膀,眼鏡都歪到了一邊。
被搖晃的中年醫生突然彎腰做了個拔刀斬的姿勢:“有小代!”
兩人相視一笑,完全沒注意到護士長投來的無奈眼神。
踏入虛空的白欽摸出手機,屏幕亮起的藍光映照著她略顯蒼白的臉。
“睡了一天,不算久。”她喃喃自語,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蹙起眉頭,“對了,白鳶你還好嗎?”
虛空中的能量流如同彩色綢帶般在身邊飄蕩,白欽漫步其中,靴底卻詭異地沒有觸碰到任何實體。
她閉眼感應著另一端的聯係,直到白鳶的虛影在身旁凝聚成形。
“嗯,我沒事。”白鳶的身影比往常淡了幾分,她捂著太陽穴的樣子顯得格外虛弱,“姐姐你消化一下那天吸收的淵氣吧,不然讓她跑了就不好了。”
說話時,幾縷黑霧從她指縫間滲出,又迅速被虛空吞噬。
白欽伸手想觸碰白鳶,指尖卻穿過了半透明的虛影:“真的沒事嗎?”她的聲音陡然提高,“我看你可不像沒事的樣子!”
“她被深淵汙染了。”星婭的聲音突然從前方傳來。
白欽猛地抬頭,看到銀發少女正站在在一道空間裂隙邊沿,裙擺無風自動。
“汙染?”白欽瞳孔驟縮,視線在兩個少女之間來回遊移。
白鳶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這個表情讓她的臉部輪廓出現了不自然的扭曲:“是的,這是深淵的防禦機製......我們還沒拿到那個權限......”她的聲音開始斷斷續續,“所以每用一次祂的能力......就會加深汙染......”
白欽的呼吸變得急促,指甲不自覺地掐進掌心:“那你被汙染到了什麼程度?”
虛空中的能量流突然變得狂暴,映照出她緊繃的下頜線。
白鳶豎起顫抖的食指:“還能......用一次權能。”
話音剛落,她的指尖突然崩解成黑色粒子,又在下一秒勉強重組。
白欽僵立在原地,胸口劇烈起伏。
她轉向星婭時,眼中翻湧著複雜的情緒。
銀發少女卻突然上前,溫熱的手掌輕輕拍在她肩上:“放手去做吧,”星婭湊近她耳邊,吐息帶著梔子花的香氣,“我會永遠永遠的愛你。”
這句話像一盆冰水澆在白欽頭上。
她猛地抓住星婭的肩膀,力道大得讓指節發白:“不對!不對!不對!”她的聲音在虛空中回蕩,“為什麼要說這些?星婭!你老實說,我繼續試煉會不會對你有什麼傷害!”
星婭被她搖晃得銀發飛揚,卻露出困惑的表情:“為什麼會對我有傷害?”
白欽觸電般鬆開手,連退兩步。
她的麵部肌肉不受控製地抽搐,喉嚨裡發出壓抑的喘息:“那你為什麼要說這些...還是在我結束了那個試煉後......”
“原來是那個試煉啊~”星婭突然笑出聲,眉眼彎成月牙。
她向前飄去,將僵直的白欽摟入懷中,手指輕柔地梳理著對方的長發:“彆怕,彆怕,崽崽,我不會有事的。”她的聲音突然帶上幾分神性的空靈,“畢竟......我還沒看到你結婚呢~”
白鳶的虛影在一旁輕笑,身影逐漸淡化。
在完全消散前,她嘴唇微動,似乎說了句什麼,但隻有星婭若有所覺地轉頭看了一眼。
虛空重歸寂靜,隻剩下星婭輕撫白欽後背的細微聲響,以及遠處不知名能量體發出的、如同心跳般的脈動。
“真的嗎?”白欽抬起頭,眼眶微微泛紅,纖長的睫毛上還掛著細碎的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