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的指尖在手機屏幕上輕輕滑動,再次確認了報告中的每一個細節。
“守望那邊已經重整防線,周邊的淵獸都被清理,以及城內也加強的守衛。”這條信息背後是無數戰士用鮮血換來的成果。
她仿佛能看見前線士兵們疲憊卻堅定的眼神,聽見城牆在淵獸衝擊下發出的嗡鳴。
白欽的回複很快彈出,那個總是帶著玩世不恭語氣的女孩這次依然如此:“嗯,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就叫我,要是我也解決不了,那就可以寄了。”
琳的眉頭不自覺地皺起。
她太了解白欽了——這種看似隨意的語氣下,藏著的是隨時準備赴死的覺悟。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停頓了幾秒,最終打出一行字:“彆這麼說,總會找到更好的解決方法,要相信人類的智慧。”
發送鍵按下後,琳將手機緊緊攥在掌心。
“我不會讓你送死的。”她低聲呢喃,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特製的合金手機外殼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細密的裂紋如蛛網般蔓延。
直到感受到掌心傳來的刺痛,她才如夢初醒般鬆開手。
深吸一口氣,琳從寬大的辦公桌後起身。
真皮座椅在她離開時發出輕微的歎息聲。
她走向那麵占據整麵牆的落地窗,鋥亮的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麵上,腳步聲在空曠的辦公室裡格外清晰。
作為夜辰司總部最高層的指揮官辦公室,這裡的視野足以俯瞰整個京都。
琳站在窗前,霓虹燈海在她紫羅蘭般的瞳孔中流淌。
即使已是深夜,城市依然醒著——24小時運轉的防禦工事,巡邏的機動部隊,還有那些在宵禁中仍亮著燈的科研實驗室。
隻是街道上少了白日裡熙攘的人群,多了幾分戰時特有的肅殺。
“人類......真的還有未來嗎?”這個念頭剛冒出來,琳就用力搖了搖頭,銀色色長發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擺動。
她一拳砸在麵前的玻璃上,漣漪般的能量波動從她周身蕩漾開來。
“不!即使沒有也要創造未來!”
話音未落,她的身影已經如霧氣般消散在辦公室裡,隻留下微微晃動的窗簾。
......
地下通道裡彌漫著血腥味和火藥殘留的刺鼻氣息。
一個救世教教徒癱坐在地上,後背緊貼著潮濕的牆壁。
他的教袍已經被紅水浸透,臉上混合著恐懼與絕望。
“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他的聲音帶著哭腔,雙腿胡亂蹬著地麵往後蹭。
肮臟的地麵上拖出一道暗紅色的痕跡。
黑袍人沉默地向前邁步,靴跟敲擊地麵的聲音在密閉空間裡回蕩。
教徒的求饒聲戛然而止——一柄漆黑的匕首精準地釘入他的眉心,刀柄還在微微顫動。
噗通。
屍體倒地的悶響在通道裡格外清晰。
一個黑袍人從黑暗中走出,來到教徒屍體前彎腰拔出匕首。
隨著她手腕輕抖,刀身上的紅白混合物被震落,在地麵濺開幾朵詭異的花。
她轉身環顧這條堆滿屍體的通道,藏在麵具後的臉沒有任何表情。
“清理得差不多了......”黑袍人自言自語著從口袋裡摸出一個棒棒糖。
她摘下棱角分明的麵具掛在腰間,露出那張帶著略帶疲憊的成熟臉龐。
扯開糖衣的聲音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脆,她來到屍體堆旁邊的小空地旁。
“小家夥,還活著嗎?”她叼著棒棒糖,用靴尖踢開一具穿著教袍的屍體。
下麵蜷縮著一個小女孩,約莫七八歲的樣子,渾身發抖地用手臂擋著眼睛。
如果不是她右手還死死攥著一把染血的小刀,任誰都會以為這是個需要保護的普通孩子。
黑袍人蹲下身時,皮質戰衣發出細微的摩擦聲。
她歪頭打量著女孩,棒棒糖的塑料棍在唇間輕輕晃動。
“乾的不錯,”她的語氣像是在討論今天的天氣,“我在你這個年紀已經殺人無數了。”
見女孩沒有反應,少女歎了口氣,又從戰術腰帶的暗格裡摸出一個棒棒糖。
她利落地撕開包裝,趁女孩不注意時塞進她嘴裡。
“嗚......”突如其來的甜味讓女孩下意識拿開手臂,濕漉漉的眼睛裡還噙著淚水,卻已經帶上幾分嗔怪。
“草莓味的,喜歡嗎?”黑袍人的聲音突然柔軟下來。
她單膝跪地,小心翼翼地把女孩抱起摟進懷裡。
戰術服上冰冷的金屬扣貼著小女孩的臉頰,卻能感受到對方胸膛傳來的溫度。
“對於你父親的死,以及你母親成為植物人,我很抱歉。”這句話讓女孩的身體明顯僵住了。
是我慢了一步!
黑袍人內心是深深的愧疚,不隻是對於她,還有那些被獻祭的人。
下一秒,壓抑已久的哭聲終於爆發出來,小小的拳頭捶打著少女的胸口。
黑袍人任由她發泄,一隻手輕輕撫摸著女孩沾滿血汙的頭發,另一隻手舉過頭頂做了個戰術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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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全副武裝的特種士兵從陰影中現身,槍械上的指示燈在昏暗的通道裡劃出紅色的軌跡。
當密集的槍聲從通道深處傳來時,少女把女孩的頭按在自己肩上,用身體擋住了那些殘酷的聲音。
“哭吧,”她輕聲說,“哭完就跟我走。從今天起,我教你用刀。”
......
昏暗的房間裡,唯一的光源來自電腦屏幕,冷色調的藍光在白欽疲憊的臉上投下深淺不一的陰影。
她單手撐著太陽穴,指尖無意識地繞著耳邊一縷翹起的發絲打轉,另一隻手搭在鍵盤上,卻遲遲沒有敲擊。
屏幕上顯示著未完成的文檔,光標在空白處規律地閃爍著,像是在催促著什麼。
白欽突然長歎一口氣,整個人向後仰去。電競椅發出輕微的吱呀聲,將她穩穩接住。
她仰著頭,目光漫無目的地遊移在天花板的裂縫上,那些蜿蜒的紋路像是某種神秘的符文。
她的雙腳懸空晃動著,拖鞋早已不知何時掉在了地上。
“接下來該怎麼辦?”這個念頭在她腦海中反複盤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