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很快注意到了這些細節,並揣測出了他的意圖。
她特意幫他調整好了,將乾的那一麵翻轉於外側。
可他倒好,接過毯子之後,還不發一言地重新翻轉過來。
他自以為做得不著痕跡,卻逃不過夏洛的眼睛。
他們兩個,都一樣的心思敏銳、見微知著。
看到他用潮濕的那一麵擦拭,夏洛不會默不作聲。
那是她用過的一麵,本就沾了水。
後來,她又裹著毯子出去追他,淋了點雨。
故而,毯子外側已經變得非常潮濕。
先不說用濕的部分擦拭水漬,能不能擦得乾。
就說那是她擦過的一麵,若讓他接著使用,便是對他的不禮貌。
阿瑞斯的動作有些微的停頓,隨即淺淡開口:“都一樣,沒必要兩麵都弄濕。”
雖未明說,但他果然還是在顧慮她,一如夏洛所想。
“怎麼會一樣?雖然內側也被我圍裹了好一會兒,但肯定比外側乾燥,也會有更好的吸水效果。”夏洛反駁道。
聞言,阿瑞斯隻是繼續沉默著,他依舊沒有按夏洛說的去做。
“我身上濕得比較厲害,如果擦了,會影響後續的使用。”阿瑞斯終是低低說道。
夏洛:這家夥,總算肯說兩句“真話”了。
之前一直藏著掖著,就是不肯表達自己真實的想法。
明明都是在為她著想,卻一直要用彆的理由遮掩過去,生怕彆人追著他還人情。
“我身上本來就乾得差不多了,就算不裹毯子也不要緊。反倒是你,我覺得你比我更需要它。”夏洛客觀而理性地分析道。
既然他喜歡理智地來,那她就給他整點理智的。
“我身體素質尚可,不會因為這些就生病。”阿瑞斯複又說道。
即便言語之中承認是在為她考慮,他也不願就此妥協。
關於他說的,夏洛當然非常清楚。
他甚至是過謙了。
這人的身體素質,可絕對不僅是“尚可”兩個字就足以形容的。
光是能夠抗住那樣龐大的雷擊,他的身體便超脫了人類的範疇。
還有什麼生物,能經得住一次又一次的狂暴落雷?
不過,雖然他說的是事實,但夏洛仍是不打算就此讓步。
誰說身體素質好,就活該淋雨的?
淋了雨之後,還得就這樣濕淋淋的被風吹?
他又在避重就輕。
夏洛看他這油鹽不進的模樣,挑了挑眉。
嗯,好言相勸你不聽。
既然講道理也沒用,那她就來“強詞奪理”吧。
想著,夏洛就收斂了情緒,不疾不徐地開口:“你的意思是,我的身體素質就很差?”
大概是沒想到夏洛說話會這樣直白,阿瑞斯有微微的愕然,隨即立刻看向了她。
這話聽上去頗有些不禮貌,無怪他會意外。
畢竟,夏洛平時就算冷淡了些,但說話做事極有分寸。
彆人若對她客氣禮貌,她就斷不會不給他人麵子。
原本正欲探究夏洛麵部神情的阿瑞斯,卻在望向她之後,很快又意識到了什麼。
一瞬間,他又朝旁邊看去。
這樣明顯的視線回避,夏洛總算正視起來,他到底在乾什麼?
怎麼瞧著……彆扭得很?
“我沒有不認可你的意思,隻是這段時間情況特殊,你需要好好休養。”他驀然開口。
繞來繞去,又回到了之前交流過的部分。
夏洛剛才就說過了,他也是重傷初愈,也同樣需要休養。
才過了這麼一會兒,他就忘了她說過的話?不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