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禾交代完就直接離開了,沒人知道她要去哪,到底什麼時候離開的。
方宇頹然地坐在醫院走廊的凳子上,一時間不知道要乾什麼。顧清禾說沒看見其他人,那是因為其他人也走了,所有人都走了,因為陳雄的變故,沒有人敢留在黎明小隊了。
所以即使陳雄醒了,黎明小隊也參加不了團體賽了,整個小隊已經是完全解散的狀態了,其餘人即使沒有參加大賽也不打算繼續參加了,沒有意義。
方宇仍舊記得前天幾位隊友跟自己說的話……
“方宇,不是我們不想繼續比賽,隊長……陳雄的樣子你也看到了,先不說重不重傷的事,單單他在演武場的那個樣子,誰還敢待在這個團隊?誰都無法保證這種時期是否會再次發生。”
“可是……隊長他那都是……”
“那都是為我們好,你是想說這吧?但是你沒發現嗎?這幾個月陳雄的種種異常,你能說他是真的為我們好嗎?清禾為什麼要離開,我想你不會不知道原因。看清現實吧方宇,陳雄他本來就不是一個深明大義的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利可圖的。”
……
方宇回頭看了一眼還在重症監護室內的陳雄,他當然知道隊友們說的沒錯,陳雄從來都不是一個心胸寬廣的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但不管陳雄這個人怎麼樣,他曾救了方宇是真真切切地,所以方宇不會就這麼離開,至少在陳雄情況穩定之前他不能離開。
而為陳雄求來【愈聖】的治療就是方宇報的恩,至此之後方宇也將離開找尋自己的道路,而他與陳雄或許再無交集。
最後看了一眼陳雄,方宇也離開了醫院,重症監護,自然不需要方宇一直陪著。淩家離醫院還是比較遠的,這兩天方宇忙前忙後,疲憊至極。更何況他本來也是大病初愈的狀態,所以方宇打算在淩家附近就近找個地方休息一晚,到時候十點之前就能準時到達淩家。
等方宇離開後,秦鎮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走廊儘頭。看著方宇離開的背影,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怪自己的弟子心性不好吧。
黎明小隊的消息,秦鎮山自然是有關注的,知道隊員全都拋下陳雄走了,作為師父,他感到惋惜,但是身為一個旁觀者,他知道他們是對的,留在陳雄身邊確實不會是一件好事。
穆尊化解了陳雄體內的那些能量沒錯,但是那些能量隻是放大了陳雄內心的想法,如果陳雄心中沒有那些想法,根本就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
秦鎮山輕歎一口氣,轉身進入病房之中。
看著病床上麵色蒼白的陳雄,秦鎮山心中五味雜陳,身為師父,陳雄變成這樣他同樣有責任。他並不怪穆尊,就算是他們來處理這件事,也不會做得比穆尊好。
那股能量已經與陳雄緊密相連,除了強行剝離外,沒有彆的方法,越是用用淨化之力壓製,那股力量融合得也就越快,到那時便更難剝離了。
就在這時,陳雄朦朧的睜開眼睛,想起身卻一點力氣都沒有,聲音也是極其虛弱:“師……師父……”
看著醒過來的陳雄,秦鎮山眼底是化不開的憂愁。但他還是在床邊坐了下來,隻是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見自家師父這個樣子,陳雄也是虛弱的開口詢問道:“師父,我這是怎麼了?”
陳雄顯然是忘記了一些事,或者說暫時還沒想得起來。秦鎮山見他這個樣子也不好說什麼怪罪的話,但他還是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陳雄。
陳雄就這麼聽著秦鎮山講述自己是如何暴動,最終被穆尊鎮壓,而後顧琪又為什麼不給自己治療。
陳雄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因為確實錯在他,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他為人利己沒錯,但也不會做錯事不承認。
而後秦鎮山又說起了黎明小隊解散的事情。
這一次陳雄不再是沒有反應的狀態,他先是愣了一會兒,而後沉默下來,最終眼底的一些光亮消失了。
他沒有大吵大鬨,因為他沒有理由反駁隊友們這麼做。隻不過,心中還是有些失落的,相處了這麼久,陳雄對他們早已不再是類似利用的心態了,是有將他們當作隊友的。
而後秦鎮山又說起了顧清禾,說起她離開的原因。
陳雄同樣是出人意料的平靜,在秦鎮山探究的眼神下開口道:“我對她有喜歡,但更多的其實是占有欲,走了也挺好的,在我身邊確實很危險。”
秦鎮山沒有給出評價,又接著說起方宇的事情。
當陳雄聽到方宇還在時,略微詫異了一瞬。而聽到方宇為了他竟然給穆尊下跪後更是瞪大了眼睛,有些難以置信。
“不用這麼驚訝,他救過你的命,所以在他看來這麼做也隻是報恩罷了。他已經跟穆尊做了交易,明天【愈聖】或許就會為你來治療了。”
“你現在也彆逞強,人家穆尊根本就沒把你放在眼裡。幫你也隻是交易,要幫那也是幫的方宇。更何況你現在傷勢還是比較嚴重的,雖然沒有傷及根本,但是長此以往,再好的底子也會被這身傷拖累。”
“你也彆怪穆尊出手太重,如果他不出手這麼重,那股能量侵蝕你將會更嚴重,未來也會更加難以剝離,最終吞噬你的心智。”
陳雄略微搖了搖頭:“不會的,我知道我的問題,就我現在這樣,也反抗不了什麼吧?”
或許是良心發現了,陳雄對這些事情的看法都出奇的平淡,仿佛這些事與他無關一樣。
秦鎮山倒是真希望陳雄能想開一點,教育弟子的心性他也不擅長,如果陳雄真的在什麼時候走上了歪路,那他這個做師父的,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清理門戶了。嘴遁感化,那也得有這項技能才行不是?他又沒這技能,還嘴遁個球了?
二人又說了很多,不過大多時候都是秦鎮山在說,陳雄在聽。兩人一直聊到了深夜,秦鎮山才終於離開。
病房內,陳雄獨自對著天花板發呆,腦子裡空白一片,想要想點什麼,卻又什麼想法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