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6號,星期三,淩晨兩點鐘。
一個破敗的寺廟裡,一個小男孩,渾身穿的衣服破破爛爛的,他獨自一人抱著一個破書包,蜷縮在寺廟的角落裡瑟瑟發抖。
破敗的寺廟,四麵漏風,牆壁上長滿了雜草,地麵上全是灰塵與泥土,整個寺廟裡,隻剩下最中間還立著一尊佛像。
佛像威嚴端莊,小男孩也不知道這是什麼佛,隻覺得這佛像看起來凶巴巴的,緊緊的盯著自己。
小男孩,名喚王茗伍,天生一雙死魚眼,看著他的眼睛,會讓人感到莫名的晦氣,他的臉上滿是天生的胎記,青一塊紫一塊的,他的一張大嘴,牙齒參差不齊,總體來說可以說是奇醜無比。
他自打記事以來,就一直在外奔波,他沒見過自己的親生父母,一開始是寄住在自己大姨家裡,他也問過自己大姨,自己的父母呢。
但是,每一次,大姨都以一直十分厭惡的眼神看著他,避他如蛇蠍一般。
他也經常吃了上頓沒下頓,大姨一直不允許他同桌吃飯,睡覺也是安排在房子外,自己額外搭出來的小間裡,不避風不遮雨。
不過,小男孩十分的堅強,沒有人願意跟他說話,他便自己跟自己聊天,沒有人願意跟他玩,他就自己跟自己玩。
一直到了他6歲那年的五月份,他的大姨有一天出門後,就再也沒有回來,小男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沒有人願意跟他說。
後來,大姨的兒子,跑了過來指著小男孩的鼻子大罵他是掃把星,那時的小男孩,還不能理解掃把星是什麼意思,他隻能感覺到,大姨的兒子十分的憤怒。
後來,他被趕了出來,他漫無目的的行走在陌生的地方。
走了兩天後,他暈倒在路上,當他在醒過來,他被一個好心人撿了回去,那是他這一生中最為溫暖的一個月。
撿他回去的是一個單身母親,名喚王麗敏,今年36歲,自己兒子田格,今年剛上小學,跟小男孩差不多高。
王麗敏的丈夫早年跟著外麵的小三跑了,她一個人文化也不高,隻能一個人打兩份苦工,白天在飯店當服務員,晚上去24h便利店值晚班。
她就是在一天淩晨下班之後看到了,暈倒在路邊的小男孩,她也沒多想什麼,見到小男孩還活著,就帶著小男孩回家了,想著一條人命呢,先照顧一段時間,然後送去警察局,找一下他的父母。
等小男孩醒過來之後,王麗敏給他準備了許多吃的喝的,雖然自己也沒存下什麼錢,但是,溫飽還是沒問題的,之後她了解下來,小男孩的一個情況,得知了小男孩的處境,她也十分的為難。
最後,她還是心軟了,畢竟是一個母親,她問小男孩,願不願意以後跟自己生活。
小男孩臉上久違的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用力的點了點頭。
之後的一段時間,小男孩,就跟王麗敏母子兩人一起生活在出租房裡,白天王麗敏出去工作,她的兒子去學校上學,小男孩就在家裡麵洗洗衣服,擦擦地,王麗敏沒有讓他去做這些,但是他還是會偷偷地去做。
在之後,王麗敏乾脆把接送小孩上學的活都交給了小男孩,學校離的也不遠,之前都是她的小孩放學了自己走回來,之前她也一直不太放心,現在好了,小男孩來了,兩個人有個伴。
王麗敏也有在考慮是不是也送小男孩去上學,但是他連身份證都沒有,再加上高額的費用,這件事也就耽擱了。
三個人就這樣相處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有一天,王麗敏突然發現,小男孩一直都沒個名字,自己工作太忙了也一直沒注意,那天晚上夜班,她苦思冥想了一晚上。
到了白天下班後,她特地買了一個蛋糕,拿著寫滿了名字的筆記本,三個人圍坐在桌子邊,邊吃蛋糕,邊討論,什麼名字比較好。
隨著一個又一個的名字被淘汰,最終,小男孩覺得,王茗伍這個名字聽起來不錯,小男孩的名字就這麼敲定下來了。
小男孩有了自己的名字,高興的晚上睡著了都在夢裡呢喃自己新得的名字。
可惜,好景不長,一天,王茗伍如往常下午一樣,去學校門口接田格放學回家,路上,一人販子,在暗處盯他們兩個小孩子好幾天了。
這一天,在兩人來到了一處偏僻的街麵時,他們開著麵包車停在了,他們身邊,一個壯漢,打開車門,一把就把兩人抓了上去,用事先準備好的迷藥,迷暈了兩個小孩,關上車門,揚長而去。
不過,這夥人顯然是新手,他們用的迷藥的劑量,遠遠高於一個小孩子可以承受的極限,當他們開著車來到了自己的藏身地點的時候。
他們發現其中一個男孩已經沒了呼吸,至於王茗伍,他其實從頭到尾都沒有被迷暈,這些藥對他沒有任何效果。
不過他也隻是一個不到7歲的小孩子而已,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幾個綁匪見搞出人命了,一下子也是慌了神,他們也隻不過是幾個賭徒,想拿小孩子換點錢而已,也從來沒有殺過人,更加不敢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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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六神無主的商量了一下,也沒有心思去賺什麼錢了,反正剩下的這個小孩也沒見到過自己的模樣,還是不管他了,趕緊跑路吧,他們在林間把小男孩的屍體燒了之後,也不管王茗伍,把他關在麵包車裡,幾個人分頭跑路去了。
王茗伍被關在麵包車裡,直到了過去了一個多星期的時間,幾個警察找到了他。
當警察看到他的模樣的時候,也是被嚇了一跳。
此時的他,骨瘦如柴,臉白如紙,見到警察,王茗伍乾裂的嘴巴上下開合,他想讓警察去救被帶走的那個男孩,隻是他現在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了,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等他在醒過來,他躺在警察局的醫務室裡,手上紮著針,葡萄糖營養液不停的在向他的體內輸著。
他無力的起身,這也驚動了一旁的警察,一個女警察走了過來,看著王茗伍說道“小朋友,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王茗伍想了想說道“田格他沒事吧?”
警察一臉疑惑的問道“田格是跟你一起被綁架的那個小男孩的名字嗎?他現在在哪裡,你知道嗎?我們在發現你的地方,沒找到他。”
王茗伍急切的說道“他被單獨帶走了,我不知道他們帶他去了哪裡。”
女警察安慰道“沒事的,他一定沒事的,那小朋友,你有沒有你父母的聯係方式,我們幫你聯係你父母過來。”
王茗伍搖了搖頭說道“我沒有父母,我跟王麗敏一起生活的,她的電話是1386”
王茗伍熟練的報出了,王麗敏的電話,之後女警察出去之後,過了一會又重新回到了房間裡。
猶豫再三之後,女警察看著王茗伍說道“你剛剛給我們的號碼,我們聯係了不過,王麗敏女士,在三天前,在不遠處的一個十字路口,因騎車闖紅燈被正常行駛的出租車撞倒,後來送醫院,搶救無效”
王茗伍聞言,他沉默了,他雖然沒讀過書,但是,他還是第一時間理解了眼前這個女人說的話,他眨了眨眼,低頭盯著自己的手,還是這樣,他感覺不到難過的情緒,明明應該會很難過,但是,他什麼都感覺不到。
過了許久,女警察見王茗伍一直沒有說話,以為是他太小了,沒完全聽懂她的話,她想了想,還是先退了出去,讓王茗伍一個人待一會。
女警察出去後,王茗伍,又呆坐了許久。
在之後,女警察帶著王茗伍,一起火化了王麗敏的屍體。
看著王麗敏破爛不堪的屍體,被燒成灰燼,王茗伍站在一邊目不轉睛的看著。
一旁的女警察,看著王茗伍說道“小朋友,這兩天我們已經找到了綁架你們的那群人的線索了,不過他們都跑去彆的城市去了,還有一個跑出國去了,我們抓住了其中一個人,根據他的交代,另一個小孩子,不小心被他們的迷藥毒死了,他們就地給他的屍體火化了……”
王茗伍抬起頭看著女警察,久久不語,最終,他又回過頭盯著前方,輕輕的點了點頭。
女警察想了想又說道“你之後怎麼辦?我們想辦法聯係了你的家人,不過,他們……要不然我送你去孤兒院吧,在那裡麵會有許多小朋友陪你一起……”
王茗伍隻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看得女警察一陣心酸。
女警察名叫朱惠,今年也不過26歲剛從警校畢業幾年,正是一個女孩最好的年紀,她175的身高,身材高挑,麵容清秀,烏黑的短發,充滿了年輕的活力。
朱惠其實已經請示過領導了,領導的意思呢,小男孩要麼送孤兒院,要麼就是看能不能找人來領養。
許久之後,朱惠帶著小男孩回到了警察局,最終,她下定了決心,她俯身看著王茗伍認真的問道“小朋友,你看要不然,以後呢,你跟著我吧,我雖然沒帶過小孩,不過,我會努力的,你可以把我當成你的姐姐,你要是沒意見的話,你就點點頭。”
王茗伍抬頭,無神的眼睛,盯著朱惠的臉,愣愣發神,過了片刻後,他輕輕的點了點頭,他能感覺到眼前這個大姐姐是一個好人。
朱惠見到小男孩,點頭了,頓時鬆了口氣,她摸了摸小男孩的頭,溫柔的交代了幾句,轉身離開了辦公室,去填寫領養資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