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就隻有兩筐乾巴巴的燒餅,以及一壺茶水。
領頭的車夫大叔注意到了秦尚遠的目光,以為是這位一路上不怎麼言語的公子擔心他們行進的速度,畢竟啟程之前特意叮囑了要儘快到達長安。
他伸出糙手掰下一塊餅,就著茶水吃了一大口,然後咧嘴笑著朝這位公子遙舉起杯。
“公子放心,拉車的都是好馬,吃了這頓歇息一晚,明早卯時出發,午時一準抵達金光門!”
“小二慢著。”秦尚遠冷不丁地喊。
“來嘞!”
小二心中竊喜,滿麵春色地回頭,心說這位公子果然還是大人大度!
“上酒。”
已經擦乾淨手準備收碎銀小費的小二愣住了:“上酒?”
“給那桌溫一大壺好酒,”秦尚遠指著車夫那桌,“我們這桌的菜肉,有幾人,就照例上幾份。”
這話一出口,不光是小二,整個客棧的人都愣住了。
紈絝公子帶車夫仆人並桌吃飯的本就少見,結果今天跟著這位公子,竟然還吃上酒肉了。
“秦公子……”車夫和仆從們都覺得僭越,連忙擺手,“這不合適。”
秦尚遠沒理他們,看著小二:“愣著乾嘛,還不快去?”
小二本就一波三折的心情再度低落。
請這些仆從馬夫吃肉喝酒的錢,不知道夠自己逛多久的春香樓!
掌櫃的倒是開心壞了,立刻殷勤地迎上來,催促小二去後廚加菜。
秦尚遠起身過去,拍了拍領頭馬夫厚實粗糙的肩膀。
“你們也累了快一個月,舟車勞頓,放鬆放鬆。”
“公子……”
領頭車夫鼻子一酸,幾人心中也泛起了一陣暖意。
這趟護送本來是單純的交易,一邊給錢,一邊驅車。
就算不說,他們也會遵照約定準時將這一行人送達長安。
這位蜀地的秦公子,其實遠犯不著禮待他們這些下人。
“唔……”夏蠻兒歪歪頭,“又好像沒變小氣。”
酒肉很快端了上來。
秦尚遠也放心回到了桌上。
他拿起杯子以茶代酒,向著車夫一桌舉了舉,兩邊相視一笑。
客棧裡鬨哄哄的,大家也開始用餐。
“姐姐這一走就是十載,這次回來不知道還記得玉奴麼?”夏蠻兒捧著碗,小口喝著暖和的羊湯問。
“小時候一起在浣花溪畔放紙鳶的玉奴兒……當然記得。”夏虎萌抬頭,淡淡地開口,“我們幾個裡,除了羅煙,最黏秦厭的就屬她了。”
說到這裡,聖女臉一紅。
她當然對秦羅煙的記憶感同身受,一清二楚。
“是啊,玉奴老是怕我們把小滿哥哥給分走。”夏蠻兒低聲說,“其實,哪裡分得走呢?”
“我記得十年前她父親死後,就被接去東都了。”夏虎萌淡淡地說,“楊家祖上殷實,過得應該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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