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劍在滴血。
他的眼底猩紅。
“喂,你還沒有說完,抬箭再什麼?”
劍客竟伸手捂住他脖子上的傷口。
軍士心中泛起恐懼,他不知道這個劍客是想乾什麼。
劍客“嘖”了一聲:“我不喜歡彆人說話說一半,你說完再死。”
軍士第一次聽見這種離譜的要求。
不知說什麼,血灌在喉嚨裡,又大口大口嗆了出來。
“快說!”劍客大吼,“快說!!!”
軍士眼前的景象越發模糊。
他愣了愣,實在沒辦法,隻能補上。
不然連死都不得安生。
“抬箭再射”
劍客臉上終於露出笑容,徹底將這名龍武軍的腦袋砍了下來。
遠處戍衛的龍武軍看到了這一幕,瞬間慌了神。
慌亂中,竟也縱馬朝身後的含元殿逃竄。
小劍宗裴獨沒有給腳下的死人多一眼的目光。
他提劍越過慌亂的馬匹。
染著熱血的靴子踩在雪上,將霜雪化開。
裴獨縱聲大笑,朝前方的含元殿一步步走去。
……
含元殿前,丹鳳門下。
黑焰熾烈,刀光劍影早已殺作了一團。
“這些黑火焰,會控製人的心神!”
夏虎萌手中拔出的橫刀投出去,將李文貞帶著他的左臂一起釘在了宮牆上。
才稍微控製住了他的狂暴。
這個老頭早就失去了人智,麵容也變得腐爛醜陋,傷口處不斷燃著黑色的火焰。
背後的銀虎衛,正和被黑火焰控製的龍武軍殺在一起。
整座含元殿前一團混亂。
人和馬廝殺著,完全淪為了慘烈的戰場。
“殺了他。”秦尚遠咽了口唾沫。
夏虎萌一愣:“真殺?”
秦尚遠默默點頭。
他開啟了“心流”的眼中,李文貞的靈魂早已經被黑焰燃燒殆儘。
現在的李文貞,完全就是一具行屍走肉的空殼。
秦尚遠也不願意對這個老人下手。
雖說他市儈算計。
但做生意的商人,哪有不市儈、不算計的?
“全黑的眼球,就是無魂之人的象征,他已經不是李文貞了。”秦尚遠說。
琥珀色的瞳孔顫了顫,夏虎萌點點頭。
她猛地拔刀,在李文貞撲過來之前,回身斬掉了他的頭顱。
“這些,就是襖德教信仰的黑烈火,伯佐爾?”夏虎萌凝視那些蠶食血肉,甚至是石磚的黑火焰。
直視這種火焰,對他們來說倒不算什麼。
它所能攝取心神的,是李文貞父子、宮內禁軍這樣的普通人類。
秦尚遠腦海飛速旋轉。
這些能夠燃燒一切的東西,與其說是火焰,不如說是某種極小的蟲子。
他在塟魔之井見過類似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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