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還真是她？”聖女麵向裝飾鹿頭的書櫃，翕動嘴唇。
“嗯，不急，看看她要做什麼。”
秦尚遠同樣不動聲色地仰頭，目光落在了牆壁掛著的一張裝裱精致的黑白相片上。
看右下角的英文標注，這張照片是1868年在紐約港拍攝的。
堪稱宏偉的豪華客船停靠在岸邊，船身上用漆寫著“大西洋號”。
港口周圍並沒有如今高聳的摩天大樓，空氣中煙霧彌漫，工人和旅客們來來往往，濃厚、粗糙的工業氣息撲麵而來。
照片的主角們，就站在這樣的背景下。
留著胡子、身穿西裝的歐洲、亞洲男人們趾高氣昂。
或是手中拿著煙鬥，擺出一副闊氣商人的模樣。
或是眼前夾著單片鏡，小臂上掛著拐杖，儼然是一位傳統的英倫紳士。
或是穿著中式長袍，手執折扇，文質彬彬。
女人們有的著乾練的襯衣馬甲，長發在腦後束成髻，隨性自由。
有的則穿著有華麗蓬鬆的長裙，戴著真絲手套的雙手交叉，優雅地疊在身前。
背後的隨從在她頭頂支起一把圓頂蕾絲邊的遮陽傘。
秦尚遠心中微微一動。
他知道這張照片真正的主角不是這些陌生的、早已經死去的男人、女人們。
而是站在他們身邊的那個小女孩。
身體殘破羸弱的女孩剛剛達到他們腰身的位置，她穿著覆蓋到腳踝的樸素長裙，手裡提著隨身的深色小皮箱，目光沉靜深邃。
女孩的身體一半稚嫩一半枯萎，像是一朵還沒來得及盛開就要凋零的花蕾。
“機械惡魔，梅菲恩·斯圖爾特·埃梅·哈耶克斯·凱恩斯。”
馬爾科姆注意到了秦尚遠的目光在那幅畫上久久駐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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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8年的春天，她乘坐‘大西洋號’從英國的維多利亞港出發，抵達了紐約港，在港口和迎接她的驅魔光榮會成員留下了這張照片。”
“這是曆史上人類首次和惡魔平等、友好的對話，這張照片是這個珍貴瞬間的見證，在這之前，人類從不相信惡魔也會對人類抱有善意。”
“老師……機械惡魔來美國做什麼？”秦尚遠凝視著照片裡羸弱的小女孩，緩緩問。
他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很久沒見過老師了。
上一次見麵還是因為墨丘利之門的事，不過那之後，老師就再也沒有聯係過他了。
不過這也符合老師一貫的孤僻性格。
馬爾科姆沉默了片刻：“這個曆史上沒有記載，不過她在幾十年之後去了華夏，然後就在那裡定居了下來。”
秦尚遠沒有說話，拿出手機。
“這個可以拍照麼？”他指了指相框，活像是來到曆史博物館參觀的遊客。
“請便。”
馬爾科姆說著，隨即將目光移向了沙發上的塞蕾娜。
“塞蕾娜庭長，你最近似乎很喜歡來我的辦公室。”馬爾科姆開口，“這次來是有什麼事？”
塞蕾娜不緊不慢地仰頭喝掉最後一口咖啡。
“上次行動的報告，小事，你沒來我就讓瑪格麗特幫我咯，你這裡還是咖啡好喝一點。”
馬爾科姆頓了頓：“說起瑪格麗特，塞蕾娜，你沒有對她做什麼吧？”
塞蕾娜將空杯磕在桌上，利落地起身，看了一眼表。
“沒有，下班了，我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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