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皎月高懸。
西區,傑明街,艾薩克·牛頓府邸。
書房內,影子隨著燭光晃動。
牛頓手中握著一堆稿紙,焦急地來回踱步。
“煉金儀式!煉金儀式!煉金儀式!獲取賢者之石的煉金儀式!”
他低吼道,隨後忍無可忍地高舉起稿紙,渾濁的目光逐行掃過。
那是秦翟留給他的煉金儀式。
是從玫瑰十字會這麼多年的來信中摘抄出來的,極為隱晦的煉金儀式。
秦翟答應了他會運行這場儀式,不過條件是必須等到他親自來。
而秦翟現在去忙彆的事了,空留牛頓在這裡等著。
這十多個小時牛頓什麼也沒做,空睜著眼睛枯坐等到了現在。
這對一個求知欲極旺盛的科學家來說,無疑是極致的煎熬!
明明真理就在眼前,卻還要等待!
遙遙無期地等待!
我的上帝啊!
“不行……不能再等了!”
牛頓握著稿紙,神經質似的自言自語。
“至少得先準備好儀式需要用的材料!”
他高呼助手的名字。
“除了鹽與硫外,還要準備13盎司汞液,1顆活老鼠的心臟,7隻渡鴉的眼球用苦艾酒浸泡……”
“還有《死靈之書》的第七卷……”
牛頓轉身,迫不及待地爬上書架開始在自己的一堆藏書中翻找。
最後在一個積滿灰塵的角落裡,牛頓抽出了那本封麵破損的古老典籍。
《死靈之書》是很多年前他陰差陽錯從一個阿拉伯商人手裡買來的。
這本書由阿拉伯語寫成,其中提到了各種神秘的異形神靈與生物,仿佛不是出自這顆星球之上的內容。
牛頓當初隻是看了一頁就覺得惡心汙穢,從此束之高閣,再也沒有讀過。
可如今竟然又用上了。
“爵爺。”
剛剛離開的助手慌慌張張地推門而入。
“怎麼了?東西準備好了?”牛頓皺眉。
“是秦醫生……”助手上氣不接下氣,“秦醫生……”
“秦醫生怎麼了?”
牛頓手裡拿著《死靈之書》,驚喜中夾雜著擔憂。
“他想要尋求您的幫助,幫忙找一個人!”
……
……
西區,肯辛頓宮。
月下的花園一片寂靜。
隻有一座衛兵環繞著拱衛的建築內,刀叉餐盤的聲音叮呤咣啷。
燭台隻能堪堪照亮餐桌和餐桌上的食物。
幾乎沒有經過烹飪的大塊帶皮生肉血淋淋地擺在餐盤中,任由桌前的食客切割後送進嘴裡。
長桌上隻坐著兩個人。
一男一女。
女人一襲猩紅的裙子,優雅雍容地坐在桌首,她是這裡的主人,這場晚餐是她的私人宴請。
男人坐在她的身側,他戴著半截黑色麵具,露出的下半張臉有著極為可怖的衰老和腐壞的痕跡。
腐肉搖搖欲墜地掛在他的臉上,森白的牙齒從臉後露出來。
借著微弱的燭光就能看到生肉是如何在他嘴裡被牙齒嚼碎再吞咽的。
兩人一言不發地用著餐,每一刀切在帶皮的生肉上,就像是在肢解人的身體。
等到桌上的肉食隻剩下一堆慘白的骨頭和血渣,女人終於放下刀叉,微微抬起精致的下頜,飲下一口紅酒。
她拿起手帕,擦了擦不知是被血還是酒染紅的嘴角:
“嘗嘗酒,我調的。”
男人用半張爛臉飲下一口酒,又合上麵具。
燭光倒映在麵具上,浮現出黑曜石的質感,看著像是男人正在微笑。
“不錯,很久沒有嘗過人類和他們釀的酒了。”
“說吧,來找我是有什麼事麼?所羅門先生?”女人借著燭光打量自己如蔥根般細膩的手。
“很感謝您在昨晚沙龍上的義舉,20萬鎊可不是個小數目啊,紅皇後。”路西法微笑道。
“陪你們玩玩而已,”紅皇後·奈雅莉絲回報以微笑,“但如果隻是為了道謝,我覺得還不至於你親自上門啊,舊日天使。”
“那我就直接說了,”路西法雙手在身前交叉,“紅皇後,您有興趣加入我們麼?惡魔之間,我想應該有一個聯盟。”
“是麼?”奈雅莉絲揚揚精致的眉毛,“我就這麼值得讓你親自來招攬?你甚至不知道我的身份吧?”
“身份並不重要,”路西法微笑,“重要的是您是一位強大的惡魔,而我們的力量能夠凝聚起來,用到同一個地方……您能想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