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的樣貌、說出他的名字，他當初設下的封印便會鬆動。”男骷髏歎息著回答，“所以他注定了不會因此被世人記住。”
“一千多年過去，那位神明如今還在封印中鎮壓著域外魔。”
女骷髏接話道。
“可被人遺忘，也代表著他的神力會因此衰落、弱化，這一切都是域外魔早已設好的陰謀，如今兩界沉沒，也是他們的陰謀。”
“他很強。”男骷髏沉默了片刻，忽然開口，“邪魔外道而已，這種陰謀詭計能奈他何？玉山的那道封印至今沒有鬆動，就是赫然鐵證。”
女骷髏愣愣看著丈夫，歎息了聲，隨即朝向秦尚遠與紀東歌：“這都不重要，但他的身份，你們也請不要去探、不要去知，以免惹出禍端。”
秦尚遠和紀東歌點頭應允。
“按日子算，貝丹大人的修行，現如今也該到了最後的出關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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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骷髏接著說。
“當初貝丹大人便說了：‘若是有緣者通過了屍陀林的試煉，便許他們來接引我出關’，如今看來，二位即是有緣者。
“欲池會照見本性、拉扯欲望，心性不清淨者會很快溺死其中，但二位通過試驗，已有了屍林的護持，隻管放心涉水，前往天母寢宮便是。”
“直接下水就行？”秦尚遠看著麵前的汪洋，隻覺得深不可測。
“對於欲望繁雜者，欲池才是一片弱水汪洋，對於有護持者，這欲池不過是一汪淺灘。”
女骷髏回答，說完，她話鋒一轉。
“如果二位對自己的本性好奇，可以俯身看看水中的倒影。”
屍陀林主探頭過去，水麵即刻倒映出他們原原本本的骷髏模樣。
“我們本是白骨骷髏，這欲池也就如實映出了我們的本性。”
秦尚遠聽完，隨即低頭端詳自己水麵。
凝視了水影片刻，秦尚遠看到自己的臉開始緩緩扭曲、變形。
倒影中的自己化身為了頭角猙獰的惡魔，額頭的大角彎曲宛如冠冕，背後三對覆膜的骨翼收攏，而艾無常正妖媚地趴在惡魔肩上，朝倒影之外的自己眨眼打招呼。
臥槽墮神軀？
怎麼還有艾無常？？？
秦尚遠心裡咯噔一聲，心說玩大了，自己惡魔的身份不會被紀師兄看到了吧？
想到這裡，秦尚遠心虛地悄悄移過目光，卻在旁邊的水影裡赫然看到了一尊呈現忿怒相的八臂惡麵金剛。
兩人都看到彼此的倒影，先是相互看了眼，隨後很默契地陷入了沉默。
紀東歌其實不太願意彆人見到這具聖染金剛相，那樣會顯得自己是個猙獰的怪物。
但見到隔壁的師弟原來比自己更怪，他心裡好像忽然鬆了口氣。
秦尚遠哼唧了兩聲，有些心虛地開口：“這不跟照鏡子一樣麼？沒看出有什麼彆的樣子啊，是吧師兄？”
紀東歌思考了一秒，點了點頭。
秦尚遠胡亂攪渾水麵，站起身看向屍陀林主：“貝丹寢宮在什麼地方？朝裡邊走就行了是吧？”
兩尊骷髏愣了愣：“對啊，寢宮在欲池深處，徑直走便可。”
注視著兩道背影漸漸消失在欲池遠方。
“老婆，你剛才看到了？”男骷髏喃喃。
“看到了，姓秦的那個，就是那位傳說中的......墮神？”女骷髏語氣中透著難以置信。
“另一個姓紀的，竟是靈山來的......”男骷髏一臉嚴肅，“難怪會成為‘有緣者’，也難怪見性......”
“不過他們剛剛，好像都沒看出來是怎麼回事？”
女骷髏回想起那姓秦的一臉懵逼的模樣。
“難道是我們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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