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院、審判院......
秦尚遠已經不止一次見過斯旺了。
但這一次，他腦海中浮現出的卻是300年前那位葛蕾夫人精致的臉。
惡魔雖然能夠按照自己的意願塑造不同的臉，但他們永遠有一張屬於“自我”的容貌，這種容貌來自於靈魂，是他們亙古不變的烙印，斯旺自然也一樣。
依舊那麼明豔、誘惑、高貴，帶著財富和金錢的氣息。
就好像你隻需要站在她身邊，財富的洪流就會源源不斷地向你襲來。
而斯旺自從格陵蘭島蘇醒後，卻是第一次離這麼近來打量這個當下秦氏最後的遺孤。
這張臉讓她的眼神霍地迷失了片刻。
一模一樣......
怎麼可能......即便是同族的後人，怎麼可能長得如此相似？
但這張酷似故人的臉龐，確確實實讓斯旺胸中再度燃起了那股舊怒。
斯旺絕不接受自己所遭受的背叛和欺騙，所以即便是300年之後，她也要讓秦翟為自己當年的行為付出代價，如果他早就死了，那就讓他的後人償還！
但在此之前，自然是收回權柄是第一等重要的事。
斯旺紅唇翕動，唇鼻的吐息和秦尚遠的呼吸近到混在了一起。
此刻的腦海中有幾個想法正在蠢蠢欲動。
她想要瘋狂地觸碰、親吻上去。
她想要在這個少年強健的肉體上發泄這幾百年來被封印的鬱結與屈辱，最後再將他在極度快樂的欲望中徹底咬碎、撕裂、吞食！
這是她身為潘地曼尼南之主，身為女王的尊嚴受辱，應該得到的補償！
但為了回收權柄......斯旺的紅瞳微顫了下，生生將心中的憤怒和欲望壓了下去。
權柄已經跟她產生了某種鏈接。
她此刻就能感受到那種隱約的、熟悉的共鳴，權柄之間的聯係時隔千年之後正在重新建立！
斯旺眼神越過秦尚遠的肩頭，瞥了一眼遠處天地為之昏黑的戰場，她從秦尚遠跟前緩緩抽身，輕盈退了幾步。
水麵中倒映出她在白銀之庭的真身，一頭通體呈現暗金色的曼妙惡魔。
“你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斯旺收斂了怒意，幽幽地開口。
“你又在賣什麼關子？”
秦尚遠目前並不打算跟斯旺明牌說自己其實就是秦翟，要是真知道了，這瘋婆娘指不定能乾出什麼事來。
斯旺攤了攤手，擺出一副無能為力的姿態。
下一刻，空氣中的殺機毫無征兆地崩潰！
腳下清澈的欲池驟然化為黏稠血池，赤裸人體糾纏而成的歡欲獸伸出密密麻麻的慘白人手，猛地扒上秦尚遠和紀東歌雙腿！
“嗬嗬抱歉，下次再談吧，如果還有下次的話。”
斯旺輕聲開口，卻瞬移一般出現在兩人身後。
她雙腳離開水麵，飄飛似的朝著遠處的戰場疾行而去。
隻要收回缺失的權柄，她想做什麼做不成？
伴隨著層層疊疊的呢喃歡笑，秦尚遠和紀東歌被腳下的人手接連不斷地纏繞住，那股拉力奇大無比，像是有千萬人在水下拉住你的腿腳，拚命地要你下墜。
這些東西像是某種惡心的海藻，即使被斬斷了也還能源源不斷、立刻生長出來。
如果是沒有經過屍陀林而貿然闖入的人，心智會立刻被這些東西侵蝕殆儘。
“按理來說，天母寢宮也算是斯旺的領域，她的能力會在這裡得到加強，如果能飛的話就好得多了。”
紀東歌手中的烏鬼切正在歡暢地切割這些低級眷屬的手臂，鋼鱗暴躁地開合，仿佛效率極高的割草機，稠血四濺。
對它而言，這簡直就是一場0元暢吃的自助大餐，和迫切想要離開的紀東歌相比，它恨不得在這裡吃一輩子。
“又是這種惡心的玩意兒。”
秦尚遠“嘖”了聲，他用刀利落地劃開手心，血焰隨著血液的濺落而熊熊燃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