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唐納德·道戈的表情從最初的自豪笑容，漸漸轉變成了一種夾雜著痛苦、困惑和後悔的複雜情緒。
沉默了一會兒，他聲音沙啞地說：“可能我一生中最大的錯誤，就是讓愛德華離開了公司。”
蘇晨點點頭，回應道：“雖然這話聽起來不太禮貌，但我不得不說，愛德華·海因曼確實是一位傑出的飛機設計師。
道戈公司的許多輝煌成就，都離不開他的才華。但現在談論這些，似乎為時已晚。
畢竟，愛德華先生和您的父親是同一代人，他已經上了年紀，而您仍然充滿活力。”
“充滿活力？哈哈。”小唐納德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
“年輕人，我已經66歲了。”
但蘇晨立刻插話：“唐納德先生，我了解您的年齡，也清楚您的父親，老道戈先生，去年已經去世。
我想，儘管他在被麥氏公司兼並後的15年裡保持沉默，但他內心一定充滿了遺憾吧？”
小唐納德緊閉雙唇，沒有說話，但他陰沉的臉色暴露了他的心情。
在道戈家族主導老美航空業的時期，麥氏公司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
整個二戰期間，它甚至連一款自己的飛機都沒有設計出來，隻是通過生產其他公司的飛機賺取一些加工費用，從未被擁有超過16萬名員工的道戈公司放在眼裡。
然而，這個不起眼的小公司，在戰後憑借贏得老美海軍f4鬼怪式戰鬥機的合同賺得了大量資金。
當道戈公司因為與波音的競爭而資金緊張，股價持續下跌時，麥氏公司利用手頭的現金大舉購入道戈公司的股票，最終取得了控製權，完成了兩家公司的所謂“合並”。
這所謂的“合並”，更像是一個強者侵占了弱者的巢穴。
合並後，老道戈隻得到了一個“名譽主席”的空頭銜，而小唐納德則被降職為新公司的“長期高級顧問”。
更重要的是，他們都失去了參與新公司董事會的機會。
這一切，都是在老道戈將公司交給他兒子之後發生的。
蘇晨望著眼前的唐納德，心裡清楚，這個人內心深處藏著一團火，隻是表麵波瀾不驚。
“唐納德先生，”蘇晨緩緩開口。
“您的父親離去時心中有未了的心願。現在，您66歲了，我想問，當您終有一天離開時，希望心中留下的是什麼？”
午後的陽光從窗戶斜射進來，斑斑點點灑在客廳的地麵上，遠處聖莫妮卡海灘的海浪聲輕輕傳來。
屋內靜默無言，隻有海風和陽光在訴說著時間的流逝。唐納德沉默了許久，終於抬起頭，眼神複雜地說：
“艾力科，你的話觸動了我，但這件事並不容易。我需要知道你的具體計劃，以及為此願意付出的代價。
同時，你也得告訴我，幫助我之後，你想要得到什麼。我不信有人會無緣無故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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