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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滴水之恩(1 / 1)

而就在昨日楞伽山上。

楞伽山,位於天竺娜迦西南方向,是切比雪夫家族的領地,也是娜迦之淚的主要產地之一,而切比雪夫家族則是天竺娜迦主要的奴隸供貨商,圈養著大量的奴隸。因未尋得合適買家,切比雪夫家族的話事人古斯塔夫便把多數奴隸圈養在楞伽山,進行輪換出售采集,這樣一來,便可以讓這些還沒有及時售出的奴隸在此采摘娜迦之淚,順便也就可以解決奴隸們的存放問題。

在楞伽山某處開滿娜迦之淚的草地上,一聲巨響傳來,一個黑影重重的摔在地上,一黑發少年剛好在旁邊采集娜迦之淚。他是這裡的奴隸,明明是西之荒的奴隸,卻有著一副東之界的麵孔,隻是沒人知道他的生世,當然也沒人在乎,熟悉他的人都叫他阿蘭,奴隸本不配有姓名,這名字是與他常年生活的一個老頭子給他取的,那個老頭兒很特殊,明明是在這裡的奴隸,但他的待遇卻又比一般的奴隸好得多。

在阿蘭眼裡隻看見一件玄色長袍靜靜地躺在那裡,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籠罩。它那深沉的顏色讓人不禁想起無儘的黑夜,透露出一種莫名的威嚴和神秘感。長袍的質地看起來十分考究,似乎是用某種珍貴之物製成,上麵閃爍著微弱的光芒,這些光芒構成了一個若隱若現,似龍非龍,似馬非馬的圖形。

阿蘭心中充滿了好奇,但同時也感到一絲緊張。他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走上前去。當他靠近那件玄色長袍時,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節奏。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輕輕觸摸著長袍的表麵,感受著它的質感。

突然,阿蘭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他站起身用力一腳踢向那件玄色長袍。隨著這一舉動,長袍也被掀開,露出了隱藏在下麵的東西——竟然是一個人!這個發現讓阿蘭驚愕不已,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情景。

這人長發如瀑,漆黑如墨的發色仿佛能吸收周圍所有的光線。然而,令人驚奇的是,他額頭兩側卻長著一縷縷鮮紅如血般豔麗的發絲,那發絲仿佛是從他體內滲出的鮮血所凝聚而成,閃耀著妖異的光芒。這種獨特的發型讓人過目難忘,同時也透露出一種神秘而奇異的氣息。

阿蘭前一分鐘才向天大喊,希望西王能賜予他一個奴隸,來幫他采集娜迦之淚,才這麼一喊,就從天而降這麼一個人,難不成西王真的回應他了?但他可從來沒有聽說過西王回應過奴隸,在西之荒,西王隻有在每年太陽最熾烈的那天才會出現,回應信仰者。不過這人掉落的巨響也吸引來了此處的監工,看著身邊倒地不起的人,雖然阿蘭還沒有真正的搞清楚狀況,但出於對監工恐懼,便也對那人急促道∶“快起來,快起來,不要裝死了。監工來了,你再不起來會被監工拖去喂花的。”聽阿蘭這語氣,看來他已全然忘了這個人是怎麼出現在他麵前的了。

眼看身邊之人毫無動靜,監工卻越來越近,阿蘭瞅準監工的視野盲區,嗖地一下把那人背了起來,雙手緊緊抓著那人的兩隻手腕,擺出一副搞笑的姿勢,讓那人站了起來。由於體型差距,他們在花田裡踉踉蹌蹌的,但也還好因為玄色長袍足夠大,能將他兩人一起遮住,監工也沒有看出異常。

由於奴隸太多,監工也隻是隨意的瞅一眼就離開了,隻要奴隸還在花田裡並且能在收工時交得出足夠的娜迦之淚,監工就不會有閒心去管這些奴隸。阿蘭一直堅持到監工去看其他片區了,才重重的往後倒去。幸好在監工也沒有被這沉重的聲響吸引回來。

阿蘭小聲地嘀咕著“喲謔,小老弟,當肉墊剛剛好,西王出品,必屬精品,以後要是活了,可要幫我乾大把的活啊,況且老頭子也常說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啊。西王護佑呀。”

就在阿蘭嘀嘀咕咕中,那人似乎清醒了一點,聽見那人嘶啞的喊著水,阿蘭急忙將水袋裡所剩不多的水往那人嘴裡灌,阿蘭高喊∶“現在可是湧泉之恩了啊!你可一定要活過來幫我乾活啊,西王護佑!”因阿蘭灌得太快,那人水不知喝了多少,幾乎都被嗆了出來,見狀,阿蘭直接將那人得鼻子捏住,將頭抬起來,繼續灌著,這可是湧泉之恩,浪費不了一點。幾番折騰下,那人也被阿蘭弄醒了。

阿蘭見其醒了,便立馬宣誓主權:“小老弟,你可是西王賜予我的,你知道不,今天一大早我向西王許願,讓他賜予我一個奴隸幫我乾活,你就從好高好高的天上掉了下來,一看居然還有氣,還沒死,我就真覺得西王顯靈了,記好了啊,以後你得叫我哥。阿蘭哥!哥在愣伽山罩你,雖然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被賣掉,但哥雖罩不了你一世,但還是罩得了一時的,最少在我乾活時,你就隻需要幫我把活全乾了就行了。嘿嘿嘿,西王護佑啊。”就在阿蘭還在繼續嘀嘀咕咕的時候,完全沒有注意到那人又暈了過去。

太陽翻過山角,采集工作也要迎來新的輪換,城中售賣的奴隸前來接替采集工作,當他們進入花田時,白天工作的奴隸則是要被押往城中售賣。以此來實現奴隸們最大的價值,長此以往,奴隸們早已麻木,乖乖衝洗,乖乖上車。而前幾天心存僥幸而試圖逃跑的奴隸,首級已經高高懸掛在車隊最前方的長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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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蘭迅迅速上交了今天采集的娜迦之淚,又迅速折返回來,將那人吃力地背起,小心翼翼躲避著監工,在陰影裡身手矯健地將那人扔上了押運車。

車隊順著夕陽倒影,消失在黑夜裡。阿蘭看著他撿到的奴隸,心裡已經幻想著以後的美好生活了,因此不由得睡了過去。

車隊緩緩地駛入了無儘的黑暗之中,他們正朝著楞伽山天竺娜迦前進,但是想要到達那裡,就必須要穿越過一片讓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漆黑森林——休斯沃德。

這裡的樹木長得異常怪異,它們沒有按照自然規律生長,而是以一種扭曲、匍匐的姿態伸展著枝葉。這些樹就像是巨大的爬蟲,趴在地上緩慢爬行,給人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

夜晚的森林中彌漫著濃厚的瘴氣,讓人感到呼吸困難,視線也變得模糊不清。在這片瘴氣籠罩下,野獸們四處橫行,它們凶猛無比,充滿了攻擊性。更可怕的是,據說還有一些高階凶獸隱藏在暗處,等待著獵物送上門來。

對於普通人來說,如果不幸遇到了這樣的情況,恐怕隻有被撕碎的命運。即使是那些擁有一定戰鬥能力的鬥士,麵對如此惡劣的環境和強大的敵人,也難以保證自身的安全。

當然,那些利欲熏心的奴隸主們,為了保障自己的利益不受損失,每次押送奴隸的時候都會派出一些實力強大的高階鬥士或者靈者來保駕護航,作為車隊的領隊。這樣一來,奴隸們的生命安全似乎得到了一定程度的保障。

但並非所有的領隊都是那麼儘職儘責。當他們遇到實力強大、無法抵禦的強橫凶獸時,這些人就會毫不猶豫地拋棄那些可憐的奴隸,甚至將他們當成祭品獻給凶獸,以此換取自己的一線生機。

因此,眾多奴隸也隻能化作休斯沃德的養分……不過奴隸們麵對眼前的危險早已變得無所謂了,因為就算能安全通過森林,氣運好的,或許會遇到一個善良的主人,讓他們的死亡相對體麵;而那些運氣不佳的,擁有一定實力的,則幾乎都是被西王城阿瑞斯角鬥場的負責人批量購買,用於在西王城的達官貴族們取樂,西王城的達官貴族們不用出麵購買奴隸,隻需要背後押注輸贏,在角鬥場內也會有著專屬麵具,這樣,血淚與哀嚎就不會在他們身上留下任何汙漬,他們唯有儘情地歡愉。而實力不濟的,則是在一次次售賣與采集的輪換中化為休思沃德或是娜迦之淚的養分。

因此死亡便是奴隸們唯一的歸宿。死亡女神阿特波羅斯,將剪刀恒久地抵在他們脆弱的生命線上,隻需生命之線稍有顫動,她不用動手便可剪下他們的命運,使其永墜黑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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