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衡珩在屋子裡睡不著,一個翻身壓著胳膊緊盯窗台的天山戌融花發呆。
天山戌融花,花如其名,有著透明色重瓣,晶瑩剔透,花蕊是黃色,戌時盛開,在月光照耀下好似快要融化消散。
其實這花說難找也不難找,說不難找怎麼找也不著。
它們隻生長在潮濕又有足夠靈氣的地方。
衡珩乾脆下床,拉著椅子坐到窗台邊緣發呆。
他伸手指尖輕觸花的葉子,順著葉的輪廓大致畫出形狀。
其實他曾去過幾次旭國的馥醉樓。
裡麵的招牌菜也不是沒有吃過。
他到底是什麼水平,心裡還是很清楚。
雲舒那幾句話明顯是繞了個大圈向他道歉才說。
嘖,真是彆扭。
早知道當時就該順著梯子往上爬,趁著這個未婚妻難得對他還有點同情心,再討要幾株靈植。
指尖的葉子幾乎被碾碎,綠色汁液擠破葉體,黏附在指腹暈開,帶著一股屬於葉汁的清香。
衡珩揉搓著化為嫩綠色的指尖,趴在窗台歎息。
他的背後空間撕開幾個口子,一大團互相推搡的透明觸手鬨騰地爭著擠出,很快就占領屋裡的一切。
有條觸手想要去扒拉天山戌融花,被衡珩發現直接抓住丟到後邊。
“玩玩玩,玩沒了怎麼辦?”衡珩斥了它們一句。
幾條觸手拚出一個大概人體的形狀。
衡珩跟這些觸手也是心有靈犀,一眼看出那是雲舒。
觸手們給出的回答是找雲舒。
“還嫌我不夠丟人是吧?”衡珩冷哼。
觸手們沒有自主想法,不過幾息又忘記了剛才的事。
衡珩趴回窗台,這些觸手是他靈魂衍生的靈體,除非是經常馴化它們,否則不可大用。
正在思考著如何馴化的法子,眼前突然出現一團黃色不明物體,嚇得衡珩連帶椅子後退。
待看清楚,是幾條帶點淺黃的透明觸手偷偷跑出屋外卷回一整株姚黃牡丹,其顏色金豔大氣,華貴又富有視覺衝擊力。
可能是種植在修真界,受著靈氣的滋養,哪怕現在到了秋末依舊綻放著美麗。
觸手們玩在半空一搖一晃的,恍惚畫出了日出日落裡的七彩霞光。
衡珩看不下去名花被糟蹋,伸手奪回掌心,來到後院隨便找個角落種植。
看著孤零零一株幾朵的姚黃牡丹,衡珩去把窗台的天山戌融花也種在旁邊。
“這樣一來你至少還有個伴。”衡珩挑著天山戌融花的重瓣玩。
風一吹,茂密的姚黃牡丹險些蓋住孑然一身的天山戌融花。
不算太難看。
衡珩斂目,收回手,回往主屋。
雲舒這邊也沒有睡,修士本就不用同人類遵守生物規律,在宗內找尋到一片小天地,雲舒靜下打坐,吸收天地之間的靈氣。
不知道衡珩何時就會恢複仙骨,恢複修為,如今隻能爭分奪秒提升自己的實力。
“元嬰中期,元嬰中期……”
雲舒封閉自己的五官,開始自我反省,一恍惚間四周的景象如風沙散去,變化成自己這幾年來的各種修煉日常。
雲舒以第三視角複盤這幾年的自己,無時無刻都在向著一個變強的目標努力。
春夏秋冬,風吹雨打,視角裡的雲舒從來沒有斷過每一天的練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