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咬著下唇。
“奴婢知道。”
她是樊家的陪嫁丫鬟，跟著樊霖鈴學了好幾年的禮儀規矩，知道輕重。
樊霖鈴又歎了口氣，看著車窗，習慣性想要掀簾子看一眼外頭，但手伸出去後，又停住了。
她最終還是放下了手。
這樣不合規矩。
她默默坐著，之後也沒說什麼話。
馬車不疾不徐，穿過了大街，停在了雍王府門口。
樊霖鈴下了車，立馬有七八個下人迎了上來，一大群人簇擁著她去了正院。
到了自己的住處，樊霖鈴也沒能放鬆。
王府有一大堆事等著她處理呢！
等處理完府裡的瑣事，天色也不早了。
樊霖鈴一看灰沉沉的窗外。
“什麼時辰了？”
“回王妃，快申時末了。”
一聽丫鬟的回話，樊霖鈴立馬跳了起來。
“王爺該進門了，快！快跟我去迎。”
她顧不得換衣裳，隻來得及摸了摸發髻，換上鞋子就往外跑。
丫鬟婆子在後麵追著。
竟一時間都追不上。
她跑到大門口時，正好看到李成業下了馬，走進了院子內。
樊霖鈴急忙站定，捋了捋衣袖和裙擺。
“妾身恭迎王爺回府。”
她屈膝行了一禮。
李成業表情淡淡的，也沒去扶她，隻“嗯”了一聲，就往廳堂內走去。
樊霖鈴忙轉身跟在他身後。
剛走了兩步，李成業突然腳步一頓。
“今日進宮給母後請安了嗎？”
樊霖鈴抿了抿唇，點了下頭。
“去過了，母後一切安好，還留我用了點心。”她說著，頓了一下，才接下去，“今日還見到了薑家的二小姐和固安侯夫人。”
說完這句話後，她沒有立刻說這二人的情況，隻抬了抬頭，看向李成業，等著他詢問。
李成業摩挲著手腕。
“明日……後日再去吧！”
“是。”
這就是兩人一天的對話。
晚膳，兩人是分開用的。
除了洞房那晚，樊霖鈴就沒再和李成業同桌過。
她奶嬤嬤花了不少心思，從富公公口中打聽出來，說是王爺一向都是單獨用膳，不習慣與旁人一起用。
樊霖鈴其實很不理解。
可我不是外人啊！我是他李成業的妻子啊！
她好幾次想問皇後，李成業以前在宮裡時，是不是也是這樣。
可想了好幾次，她都沒敢問出口。
出嫁之前，家中爹娘哥哥嫂嫂姐姐們，對她耳提麵命，要把雍王當成君主看待，不能像尋常夫妻一樣，那樣是失了禮數的。
樊霖鈴有再多的問題，她都不敢問出口，生怕惹李成業不高興。
她不是懵懂無知的小姑娘。
自從賜婚旨意下到樊家後，她爹娘請了好多先生教她。她知道自家如今的狀況，看似鮮花著錦，實則烈火油烹，是很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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