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淚流滿麵的小姑娘,李小魚抿唇沉了口氣。
想來想去,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她,稀裡糊塗蹦出一句:“不是每個父母都會疼愛自己的孩子。”
李梅沒上過學,她聽不太明白,“三姑,啥意思啊?”
小姑娘不明白的話,堂屋那位大人卻很清楚。
他雙眸微狹,嘴角扯出一抹涼薄的笑。
用衣袖擦掉小家夥臉上的眼淚,咬著下唇,眨了眨眼,思忖了片刻說:“等你再長大一些,你就知道了。”
隨後她講了幾個笑話,成功把李梅給逗笑了。
拿了一個鍋盔給她揣到懷裡,送小姑娘到門口,叮囑她:“每隔一天就來家裡找我練拳,下雨天除外,要是堅持不了,記得跟我說。”
李小魚不會勸李梅要堅持。
即使是個孩子,若真心想擺脫困境,用著不勸。
小姑娘雙手緊緊護住懷裡的鍋盔,生怕它掉了,“好的,三姑,我會記住跟你的約定。”
所謂的約定,無非是不偷不搶,也不拿拳頭去欺負弱小。
“去吧,路上走慢點。”
一直看著小姑娘消失在視野裡,李小魚才關上門。
“汪汪汪...”
她一轉身,小瓜娃子兩條前腿趴在門檻上,汪汪地衝著她嚎。
從回家就在房梁上休息的胖鸚鵡,飛下來就衝它狗頭一爪子,嚇得小東西以為見到鬼了,往後翻了跟頭。
“笨狗狗...笨狗狗。”
這狗子也挺勇,扭了兩圈翻起來,就衝鸚鵡汪汪叫。
後者看著狗小,它也不怕。
一鳥一狗在階檻上追來追去,打得不可開交。
李小魚看它們誰也沒傷著誰,鳥拳和狗拳全打在了空氣上。
她也懶得管它們了。
端著長板凳一屁股坐下,凝著對麵左手作畫的男人,麵無表情地說:“你嫌棄我和鸚鵡吵,現在又多了一條狗,你怎麼不嫌它吵。”
夫妻倆一個比一個會陰陽怪氣。
顧緋手中的筆未停,他薄唇翕動:“毒啞了,拴在門口當看門口狗。”
聞言,李小魚就像受到刺激一樣,身體自動往後靠。
狗綠茶,還是你狠啊。
就在她沉默的片刻,顧緋低沉的聲音又道:“你覺得如何?”
這溫和的反問就跟催命符一樣,李小魚感覺但凡說個好字,這家夥能把她跟鸚鵡一起毒啞。
扯出一抹勉強的笑,訕訕然道:“太殘忍了,好歹也是一樣生命。”
見他薄唇微張,感覺他吐不出什麼好話來。
立馬將今天在城裡與師爺那番話對話說與他聽,聽完,顧緋臉上沒有一絲意外。
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放下毛筆,他坐在板凳上,無神的視線看向對麵。
輕聲問:“若是你,你會如何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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