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燙的手放在她帶著涼意的額頭,沁人心脾的舒適感莽撞的往他肌膚鑽。
放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他拿開了手。
給她蓋上被子,他離開房間去到廚房,獨自用涼水一遍又一遍的擦拭著身上的汗珠。
這次相比上次,他身上的熱意縮減了半個時辰。
他隱隱約約能感覺到是李小魚的身體,緩解了自己身上的熱意。
裡衣打濕,他脫下來洗乾淨,搭在架子上。
回到房間,他摸到李小魚的左臂,靠著嗅覺和聽覺,幫她換了藥。
換完藥,顧緋完全沒有睡意。
他靠在床頭,冷風從窗外吹進來,他偏頭看過去,讓風拂在臉上。
如此,讓腦子更加清醒。
往事一幕幕在他腦海浮現,最終定格在李小魚罵他那句:你不是喜歡命令人?來,你把我命直接給領了。
這句話反反複複在他耳邊回響。
命令人...
片刻後,他唇角微勾,發出一聲輕笑。
變成如今這般模樣,我居然還改不了從前的習慣,還真是...賤啊。
聽到他的笑聲,李小魚睜了一隻眼。
淺淺的銀輝灑進來,落在顧緋半邊臉上,他另一邊臉籠罩在黑暗中。
一明一暗間,顯得他的笑容更多是一種自嘲。
看著這樣的他,李小魚緩緩睜開了另一隻眼,這些天以來,這是她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自我嘲諷的表情。
無論是之前的溫柔偽善,還是不在偽裝的陰鷙冷漠。
顧緋給她的感覺都是理智冷靜,似乎殘缺的身體擊垮不了他。
可現在看來,他其實很在意。
李小魚抿下了唇,其實誰又能不在意呢,畢竟好好的手腳說斷就斷了。
為了不被男人發現自己醒了,她忍住沉氣的習慣。
閉上眼接著睡覺。
她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沒必要去心疼他,會變得不幸。
後半夜,她睡得很安慰,顧緋無眠。
翌日,她睡到辰時四刻才醒。
醒來發現枕邊沒人,打著哈欠坐起來,偏頭看向左臂的包紮。
秀眉一抬,眼中帶著驚訝。
他包紮技術還挺好。
穿鞋下床,走進房屋,看到顧緋坐在凳子上,桌上擺著紙張,而他正在作畫。
聽到女子的腳步聲,他溫聲道:“洗臉漱口,喝藥。”
隨著喝藥二字,李小魚發現桌上放著一個碗,走近一看,還是枇杷葉熬的水。
她用手摸了摸碗邊,還有餘溫。
抬眸凝視著男人,眼睫眨了眨,語氣的不解:“為何又要留我?”
顧緋自然不會說出是想做一個實驗,他淡然開口:“我同意你昨晚的提議。”
提議?
李小魚皺著眉,眼珠轉來轉去,昨晚說了挺多提議,他指哪一個?
半晌未聽到她回話,顧緋便知她沒想起來,好心提醒:“給我當半年冰寶寶。”
李小魚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
她右手撐在桌麵,把腦袋往顧緋麵前湊了湊,嘶啞的聲音帶著驚訝:“當完半年冰寶寶,若你翻身,就饒我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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