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角落裡找到兩個還能用的水桶和一條麻繩,又去外麵找到一根扁擔。
挑著兩個空桶往水井的方向走去。
她十歲前都生活在鄉下,所以知道打水的技巧。
把繩子栓在木桶的把手上,桶扔進水井,大力左右擺動繩子,水桶便會下沉。
裝好兩桶水,她半蹲下身將扁擔架在肩膀上,左右手各抓住一隻桶。
然後站了起來。
挑兩桶水回家不容易,要先爬一段寬約三尺呈斜坡狀的石台階,拐彎再走一段呈上坡趨勢的泥巴小路,才能到顧家。
小心翼翼的放下水桶,她嘶了一聲,手揉了揉肩膀。
挑水吃才知道喝口水有多難。
用葫蘆瓢舀水把水缸洗乾淨,隨後把絕大部分水倒進缸,隻留桶底一點水,再將剩下的水倒進木盆裡麵。
找來找去沒找到帕子,她把主意打到自己左臂被劃破的衣袖上,一點不帶心疼的撕下一塊。
端著水盆去了顧緋房間。
“你把褲腿撩起來,我幫你把血擦掉。”
她一進家門,顧緋就聽到了她的腳步聲,同時還有水灑在地上的聲音。
他低聲拒絕:“不必,我自己來。”
聞言,李小魚並未多說什麼,她用腳勾起一張小板凳挪到床頭,把水盆放在上麵。
走到顧緋前麵,握住他的左手腕,把他的手貼到水桶邊上。
沉穩的聲音染著幾分柔和:“水盆在這裡,裡麵有帕子。”
“多謝。”
李小魚說了句不必客氣,便轉身離開,走到堂屋她聽到房間傳來了水聲。
說實話,顧緋眼睛看不見,李小魚除了擔心他把水盆打翻以外,心裡還有點好奇他的傷口情況。
忽然之間,她想到顧緋房間的窗戶。
跨出堂屋門檻,輕手輕腳走到窗戶處,窗戶所在位置比她要高出一個腦袋。
她貼著牆壁踮起腳,睜大眼睛往裡瞅。
使勁往下瞧也看不到顧緋的腿,腿沒看到不說,反而把眼睛還看酸澀了。
盯著眼前的木窗欞,她雙手各抓住一根圓木,肩膀往上一聳。
腳尖離地。
她看著顧緋解開外衫,再撩起褲腿。
當看到那條左腿,李小魚嘴巴不由張大,眼中儘是震愕。
顧緋的左腿血肉外翻,就跟下雨天泥濘曲折的渾水泥巴路差不多,嚴重的地方甚至能看到骨頭。
她視線模糊了一瞬,跟著倒吸了口涼氣,不敢想有多疼。
男人像感覺不到疼一般,他擰乾衣袖做的手帕,毫不在意的擦拭傷口。
疼到冒冷汗,他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李小魚手中的窗欞是由三根擀麵杖粗的圓木做的,四周用木板框起來。
也不知道是她太重,還是年代久遠窗欞與泥巴牆的連接處不結實了,在她準備鬆手之際。
窗欞和牆壁脫離了。
聲音發生的一瞬間,顧緋朝窗戶看了過去。
聽著外麵女子摔在地上發出的哎喲聲,他眼前一片黑,但能猜到發生了何事。
頓時,一股陰鬱之氣染上心頭。
他捏緊手中的帕子,一滴滴血水滴進水盆裡,形成圓形的水波。
一圈圈擴散開來,也將他心中的陰冷放大。
“夫人,可要我來攙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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