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他用一副脆弱的軀殼說著關心人的話。
反顯得有點不正常。
瞧他臉色愈發蒼白,李小魚的音色稍顯沉穩帶一點啞,她清了清嗓子,說道:“你腿流血了,我扶你回房間。”
說完,她拿開捂著額頭的手,用手指摸了一下,見沒怎麼流血。
便伸手去攙扶顧緋。
她都做好被他揮開手的準備了,結果男人薄唇勾起淺淺的弧度,“麻煩你了。”
李小魚眼皮一抽。
怪有禮貌的…
咳了一聲,不自然地回道:“應該的。”
聽到此話,顧緋心裡冷笑了一聲,“要與我這樣的人共度餘生,委屈你了。”
“我知你心悅何獵戶,我可以成全你。”
聽到成全二字,李小魚右眼皮跳了跳,心裡升起一股怪異的感覺,感覺要去地府似的。
低頭看了眼他的左腿,他有意放她走,可她現在除了留在這裡,還真沒地方可去。
李家肯定是回不去的,原主長這麼大也就去過一次縣城。
先不說人生地不熟,戶籍李武還沒轉到顧緋名下,加上去其他城皆要出示路引。
往哪走,上天麼?
因顧緋的腿,兩人走的很慢,每走一步,他的臉色就蒼白一分。
將他扶到床前,等他坐到床邊,李小魚才把想好的話說出來:“你被迫娶我,是你委屈了才對。”
“顧緋,成親之事是我對不住你,你若願給我一個機會,我們好好相處吧。”
顧緋眼瞎,心不瞎。
今早用儘各種粗俗的語言,大罵他是個殘廢,甚至連茅廁裡的蛆都不如。
現在又對他說如此理智的話。
那就看她能裝到何時,畢竟殺了她,他們也會接著送人。
此刻,他產生了一種狸貓玩老鼠的心態。
他溢出一聲輕嗤:“夫人說笑了,我這樣的殘廢能娶到妻,是我三生修來的福氣。”
他這話讓李小魚想起一句話:這種福氣給你要不要。
看著他笑時會露出一顆虎牙,加之他臉色蒼白,有種俊俏僵屍的意味。
李小魚揉了揉鼻子,身上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笑得確實很好看,下次彆笑了。
“倒也不能這麼說,嫁給你是我七世修來的福氣才對,你躺到床上去,我去打水給你擦掉腿上的血。”
兩人入戲都挺快。
手掀開了被子,當看到床上隻剩下乾草,床單不翼而飛。
她眼睫止不住的顫了又顫。
這才想起來,今早原主走的時候,就是用床上的被單裹著二百個銅板離開的,
至於拿走床單的原因簡單又無腦。
原主覺得這被單睡著很舒適,她要送給何獵戶。
結果何獵戶連人帶被單一起丟到了李家。
沉了口氣,她抿緊唇仰頭望向房頂,瞧著破破爛爛的茅草屋頂有幾個拳頭大小的洞。
心情也有點漏風。
今日是豔陽天,帶著暖意的陽光從洞口落下來,照在地上連成一條光柱。
空氣中的灰塵在光束中不停飛舞著,看似安靜,實則洶湧。
未聽到女子發出動靜,顧緋手往後,摸到了床上的乾草。
他薄唇翕動:“夫人,可是又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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